只是蔚晴一想来从容雅致,此时形容却颇有些滑稽狼狈。
胸口乱成一团,多出几个破洞;右边袖子断了一截;左侧面颊上,也有焦黑的痕迹。
芭蕉叶有些吃惊的道:“草叶社主……”
蔚晴一用力一摆手,他这动作,要是挥舞长袖,倒也十分曼妙;只是此时衣袖断折,不免有些滑稽:
“说来惭愧。蔚某结成一队,本为搜寻鹤铁博踪迹;但是无意之间却遭逢了同为前古英雄的应秀斛。斗了一阵,眼看形势不妙。幸得北砂社主相救,将应秀斛击倒。”
“本来接班同行,畅叙两神社之事。只是北砂社主却道此处似有一场恶战,所以她先行一步,赶来救援。”
应秀斛,同样也是“五盛祖”之一。
当年创立了星铁神社黄金时代的雄主。
比不冢、芭蕉叶等人闻言,心中惊诧、恍惚之意,兼而有之,最终化作深深的忌惮。
这岂不是说,就在短短六至十二个时辰之内,殊神韵连续斗倒了鹤铁博、应秀斛、草叶三代社主等“五盛祖”之三?
如此功业,传递下去,当可盖压先贤,独断万古。
至于殊神韵在解决了鹤铁博之后又斗倒万沼溟,其实是一日战败五盛祖之四,这却非众人所知了。
只听殊神韵道:“炎阳神社与星铁神社素来关系匪浅。定然有通传消息之法。烦请比社主作法通传。约在此间东南二千七百里处的‘火龙川’一聚。”
比不冢、芭蕉叶等人心中一凛。
东南二千七百里,已经进入了朝雾神社的领地。
这是要重启五大神社社主之聚会么?
比不冢略一犹豫,道:“传递法门自然是有。只是渺渺一界,不知铁社主身在何方,须得等候多久。”
殊神韵摇了摇头,声音轻盈,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巧得很。铁赐社主并不在什么僻远之地。以火龙川为界,他身处此地东北方位,恰好也是二千六七百里远近。二者距离相当。”
“三家聚会,缘法天成。”
比不冢微微一怔。
殊神韵如此肯定,倒令他将信将疑。
神社之中记叙前贤的遗文,从未听说过谁的功行,能够达到感应一界中同辈高手存在方位的地步,这也太过骇人听闻。
只是,援手之德在前,今日殊神韵所言,只要不是太过分,侵犯到炎阳神社的根本利益,比不冢总要给她三分薄面。
当即依言,取出一只小小漏斗。
法力一转,化作一只火鸟,从这漏斗之中钻入。
殊神韵见鹤铁博作法完毕,道:“走吧。”
身形一动,已立在沙鹰之上。
……
半个时辰之后。
百丈宽的瀑流,水声隆隆,背后是一座浑圆的火山口。
火龙川。
立在沙鹰之上,比不冢忽然一凛。
原来,迎面清楚望见一只四翅铁背雕,明白无误,正是铁赐的坐骑。
背上有人,身负重甲,正是铁赐的惯常装束。
想不到竟巧合若此。
比不冢与铁赐之间关系甚为紧密,立刻便上前招呼,道:“铁兄。”
奇怪的是,铁赐却未见回应,似乎一见面便有些走神。
足足三息之后,才道:“比兄。草叶社主……北砂社主。”
铁赐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又仔细望了殊神韵一眼。
原来,就在相见的一瞬间,铁赐似乎感受道一种奇特的意味;似乎一众人等,并不在殊神韵眼中,完全无足轻重;但是说是“轻视”、“漠视”,却又并不完全准确。更何况,以殊神韵的性格,纵然实力超出群伦,五情之变也是彰显于外,并不以阴郁深刻见称。
再仔细一望,殊神韵面上含笑,神色宛然,说是“假笑”,似乎也不然。
铁赐暗暗摇头。
蔚晴一若有所思,道:“我还道殊社主早已暗中联络了朝雾社主。看来蔚某所料有差。”
殊神韵笑道:“妙智真社主,不是正在这里?”
言罢掌心之中土行精蕴一闪,伸手向前一劈!
这一劈之下,瀑布川流所凝成的淡淡雾气,立刻散去。
清楚望见,约莫五十里之外,一方水晶结界之内,妙智真与一白发中年人各施神通,激战正酣。
观望战局,似乎相斗已久,难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