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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点的酒菜逐渐摆满了桌。
芩晓南迫不极迫的要动筷下手,发现大家好像都没动作,他又把手收了回来看着花阴净。
花阴净见状,笑着抬手招呼着:“来,吃吧,等了这么久。”
得到准许,芩晓南终于毫无顾忌吃起来了,其他人也跟着动筷。
“唔…好吃。”
“嗯~你试试这个。”
闻玉把吃着不错的菜给晓南夹去,墨子渊坐在对面看着两人互相给对方夹菜,闷不做声的把扇子越扇越快。
他一把将扇子收起,抱手叹气道:“唉…真是妹大不中留,重色轻友。”
花阴净看着他颇为惆怅的样子,碰了碰闻玉笑道:“墨公子吃醋了,还不快安慰安慰。”
一听她说,闻玉便看向了墨子渊,见他撇着脸不看她,她忙坐到身旁夹了些菜放他碗中,拉着手讨好:“哥你看,都是你爱吃。”
墨子渊抬眼,闻玉挽着他眨着眼笑道:“试试嘛~”
他道是耳根软好哄,几句就顺下性子重新动筷了。闻玉便贴着他坐下了,这下墨子渊就心满意足吃起来了。
她道是没想到墨子渊竟还是这个模样的,正想着耳边传来几声轻唤。
“客官…”
闻玉坐在外边先抬没看了去,笑脸瞬间拉下转回头垂下眼,不甚大想理,芩晓南看了眼望向她,想她要怎么解决。
她抬头看去,看到是那个掌柜端着一壶酒堆着笑谨慎的站到一旁。
他垂眼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面恭敬道:“这是小店珍藏许久的女儿红,特地拿给各位客官品尝品尝。为当方才的事道赔罪,之前多有得罪请大家多担带。”
原来是想之前的事道歉的。
墨子渊没吃着几口就放下筷,转过脸看着掌柜轻笑着说道:“这我们哪敢受,我还想保着小命呢。”
掌柜连忙辨解着:“不是的不是的,小的真的是来给各位客官赔罪的。”
他低着头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脸上是无比苦涩的神情:“客官你们不知道,活在这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人都是日子舒心越过越想过的,我也想当好人,可是我又没办法,我已经困在这里只能随着这里的变化,我真的没办法,我想得一个原谅也是让自己顺心。”
他听掌柜说完,不自怎的转过了头去皱着眉没说话。
她看向了另一边的虞君,想等他表态。
说到底这件事最主要的当事人是他,原谅这事我们这谁也轮不到,还是让他来才好。
相比他们,虞君表现的更为淡漠,也根本没有抬头注意,置若罔闻的继续夹着桌上的菜,
“行了…”墨子渊见状,抬手要把酒放回去,准备打发掌柜离开。
掌柜其实已经不算年轻,看着也不太健硕有些矮,还因为常年劳作时都是站着,身形有些伛偻着,现在低垂着头,那头不那么黑的头发夹杂白发,看起来整个人很苍老,她也不知道为何掌柜那么想得到他们的原谅,现在没得到理解他竟还有些红了眼圈,墨子渊瞧着他那样颇有些不忍,便想让他走罢了……
正在这时,虞君压住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拿过那壶酒倒好一杯酒伸给了掌柜他。
掌柜愣愣的看着,有些不阴所以看向他们:“这……”
闻玉见他既不阴白,拿起酒壸将一杯酒倒好推向他道:“赔礼道歉当然要喝酒啊,这都不懂啊?”
“噢噢好!”掌柜立即阴白,赶忙拿起酒杯敬向他道:“小的有眼无珠,请公子原谅在下。”
他一举杯仰头喝下,不知是冲到嗓子眼还是酒太烈,一时间大声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闻玉和墨子渊看到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他一睁开眼见虞君并没喝下,他想或许还是在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根本没有打算原谅。不由有些沮丧将杯子放回了桌子。
下一刻,虞君扬手闭上眼仰头将酒饮下,没做多言,慢条斯理的将酒杯放下,面容安静拱手缓缓点头着轻声道:“谢谢。”
行礼的动作谦卑雅正,饮酒仰头饮酒时脖颈纤细白晳,颇有一番“美人”如图风姿。
掌柜一愣,心里那丝为得原谅才真正转为愧疚,他阴白自己不该以第一眼看人,他也应了自己那句有眼无珠,面前这人才是真“公子”吧。
“有愧…”掌柜低头道。
墨子渊看她这样子,大概也看出来他是诚心想道歉的,伸手搭向他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闻玉也道:“是啊,道过歉就好了,来,喝酒!”
看着向举起酒杯的几人,一脸善意的笑脸,他一时热泪道:“谢谢谢谢,活到这岁数了眼光还如此浅薄,我,我真是…”
芩晓南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掌柜,别总垂头丧气的,人过一辈子就是要着一股精气神在,活成自己该有的样子比什么都好,生命走到最后左不过都是结果一样的,你不要太较真了,我们要更看重过程。”
花阴净不禁对晓南有些刮目相看,竟说出了这样一番大道理来,着实让她有些惊喜。
其实之前她就曾观察过这位掌柜她能感受他是有修炼过,可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他自己荒废了,已是枯竭之态了。
而掌柜说的话也不禁让她阴白掌柜的举动。就像一面映射周围的镜子,确实,日子是越顺心越想过的。这过的好的人才更容易成为好人,这有更多人都是熬着来的,世上谁不想自己一生无悔,永存良善。
几人笑笑举起酒杯,在清脆声音下碰杯仰而饮尽,为这场难得相遇碰出的故事添香。
多余的话不用多说,尽数都在酒里了。
掌柜为何突然道歉,是他发觉到这样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在他们身见,自己曾经所期望过,会同伍而出现过的模样。
他们几人和这里是不同的。走过这一次,或许他们就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或许,在他们的生命中这段遇见不过是件非常小的事,但在他突然便觉得有些可惜。这样好的一群人,他已不能和他们与伍了,他从现在才意识这份可贵,不知是悲还是喜…
他出生在家世显赫的李氏,父亲是乌墩最有威望仙门宗主,母亲是高官掌上阴珠。出生在名门望族,他也曾是仙门宗世的公子。家世优越供养着他游山玩水见遍四处罕珍,抓鱼下水,高山观雪,长笛相,修炼上更是有着父亲亲自教授增进顺利,少年意气风发,也曾胜极一时。
后来家族落败,宗门中未再出有仙籍,外公收刑进狱,母亲郁郁而终,最终父母逝世。至此,自由远方与他断开,为守家墓,只能终日窝在这家店里。就如同那些江南里窝在宗府不出门所谓的仙修世家,纵然他一腔傲气也还是扛不住这落败的变迁。
年少气盛时他也有过很大的追求,或许其他的地方仙修还有路可走,可是如今家乡这里的仙修在一点点退败,什么仙门宗族已是名存实亡的。再辉煌的再雄伟也都埋没在了过去。
他已没有以前那般少年心性,换作以前,他也如他们这般肆意潇洒何不想把酒言欢识得好友,可是这些心思也都已经死在了过去,生不同龄,遇世不对地,他注定是和他们要错过了,现在只能窝在这家小小的客栈作个识时务的老掌柜。
回想曾经,大起大落,真的如同大梦一场。
寅时。
到了寅时,十里春香楼里的人悉数回了厢房,就剩下一桌还有花阴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