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和主薄都已经倒向了对方?”刘晔基本已经明白了李孚的想法,“不过你的处理方式有些不太像是你正常的习惯,按说你这么看重仕途,那个时候不应该先解决广平给你挖坑的问题吗?”
“我最惨的时候,没粮食只能靠吃韭菜度日,以己度人吧,我寻思着总得让百姓先吃饱饭再说,粮食绝收了,影响我的仕途,确实让我心慌,可我觉得吧,靠土里面刨食生活的百姓比我还慌,再说广平和广宗那些个地方,我腾出手来,总能解决!”李孚说这话的时候有愤怒,也有自信。
刘晔不动声色的开启精神天赋,代入李孚的立场,隔了一会儿确定李孚确实是这么一个想法。
平账的手段一大堆,广平的垃圾也可以之后再收拾,更何况说不准广平的官僚也是被那个所谓的苍侯的徒弟给坑了,着急去处理这件事的意义其实并不大。
反倒是先解决百姓粮食绝收带来的人心动荡最重要,我解决了百姓吃饭问题,有的时间和你们算账。
光是李孚这种思考方式,刘晔就觉得李孚就算有错,也是可以减刑的,轻重缓急拿捏的还是很到位的。
“我被夺权了,广平那边和我手下的郡丞联手一起上奏长安了,还好我在魏郡安排的比较缜密,先一步发现了一些东西。”李孚面色阴沉的开口说道,“而且王郡尉和我一样都是苦哈哈出身,直接拦截了郡丞的奏报,然后我派人去了长安。”
“然后就来了所谓的长安下派的调查人员?”刘晔基本已经明白了这个流程,想必郡丞也是故意暴露的,就是为了引李孚和王琛二人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官场,后面大概就是所谓的贼匪。
“贼匪到底是真正的贼匪,还是广平那边安排的贼匪,还是粮食绝收后被煽动的百姓,还是三者都有?”刘晔已经差不多认识到这是什么局面了,李孚能扛过来也不算容易。
“三者都有。”李孚面色阴沉的说道,“一开始应该只是广平那边安排过来的,后面就出现了真正的贼匪,再加上粮食绝收之后,百姓心态失衡,再有人举旗之后,自然盲从之下的算是被裹挟了。”
“好了,后续罪责和你无关了,你最多被拿下魏郡太守的官职。”刘晔直接给李孚了一个能让李孚满意的结果。
然而李孚依旧想哭,他本来好好地在魏郡当官,努力干活,发展民生和鹅厂勾搭,搞什么特色开发,提高魏郡人民的幸福度。
估摸着努力个五六年应该能调任到其他更为重要的郡城,之后再熬五年,很有可能成为汉室最核心的十几个郡城的郡守,甚至是一州副手,结果被隔壁的傻逼官僚坑死了。
李孚扪心自问,自己和广平那些官僚有仇吗?实际上完全没仇,他还给对方帮了几次忙。
结果那群人莫名其妙的给他挖坑,让魏郡引入所谓的新的高产粮,搞到魏郡部分绝收,之后更是上下施压,裹挟百姓动乱,长安调查组更是迅速的拿出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调查取证后的材料,要拿下他李孚,交由魏郡郡丞代管。
要不是李孚在长安下派的调查组拿出证据不分青红皂白要拿下他的时候,认识到这好像是个针对他的局,在狱中联络郡尉王琛,调动郡兵剿匪,先按住了魏郡绝收百姓的动乱,开府仓放粮给百姓,从根子上解决自身存在的最大问题。
之后快刀斩乱麻,用所谓的贼匪干死贼匪。
就像刘璋说的,就汉室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样的贼匪才能在国家正规军面前顶住半年,之前能闹腾起来,那是因为李孚陷入了规则的牢笼,而且又有民众被裹挟,没办法处理。
可当李孚将夏粮按照去年的产出直接给百姓补了之后,煽动百姓最基础的一项直接没了,剩下的就是当面锣对面鼓直接开干,汉室正规军怕这个吗?
李孚也是急着解决问题,迅速的将贼匪击杀,连着郡丞,主簿也都丧生于剿匪之中,只剩下两个让李孚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的长安下派的调查人员,这两个人员是李孚最为棘手。
因为他们的文书,调令什么的都是真实,这非常要命,李孚只能在解决其他问题之后,以魏郡郡守的身份对长安进行上报,但所有申报的公文都没有下文了,这就更要命了。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杀了吗?”刘晔皱了皱眉看着李孚。
“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后来者,不敢杀的。”李孚一脸的崩溃之色,没错,是真的不敢,对方的身份是真的,甭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来给他添堵的,李孚都不敢杀,甚至要不是事急从权,李孚都不敢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