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吐槽的陈诚,没注意马儿失蹄,连人带马掉到田里。
到吴兴的时候,一头的泥浆没洗干净,刘湘差点没认出他来。
“刘总司令,七战区吴兴大捷,打得好,打出我中国军队血性,打出了你川军威风,狠狠的给了小鬼子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中华民族是不可征服的!”
“辞修一路辛苦,不要客气了,这一身的泥水,又冷又累,我看看伙房有没有热水,赶紧洗个澡,解解乏,出来喝一碗姜汤!”
刘湘这么一说,赵沛诗和几个参谋,连忙让人烧水给陈诚洗澡。
陈诚也不矫情,大冬天,风一吹,差点感冒了。
本来他身体也不是很好,又累又冷。
跟着赵沛诗去找地方洗澡去了。
军情紧急,没带换洗衣服的陈诚,穿了一套川军的衣服,他居然觉得还挺舒服。
还把衣领上的军衔转到新衣服上。
只不过到了指挥部,中央军将领看着都怪怪的。
他没有顾忌这帮人的眼光,而是把人都赶了出去,刘湘也挥挥手,让赵沛诗带着参谋们一起出去了。
“刘总司令,我这一路过来,一通宵没睡,侍从室给我至少发了十几封电报,头都炸了,军情紧急,我只是转述委座的意见!”
“你说,军委会那帮人,又想怎么折腾川军,是不是想把我们调往南京?”
陈诚眼睛都瞪大了,不是说侍从室只给自己通报了想法,没有惊动刘湘吗?
刘湘怎么知道了?
看着陈诚点头,刘湘心里暗骂那个去捡洋落的臭小子,又料中了。
“不现实,实话给你说,从鬼子开进吴兴开始,我们天天晚上都在跟鬼子鏖战,白天还得依托山区,躲避鬼子飞机,士兵伤亡大不说,还极度疲惫,要不我带你看看?这些士兵打完这场,早上一直睡到现在都没醒,连午饭都没吃!”
“我相信,可是南京太困难了,那可是国都?”
“辞修,虽然你是七战区副司令,我从来不会把你当成属下看,在军委会里,我觉得你算是通情达理的,你说,但凡川军接到的任务,不管是战区的,还是军委会的,什么时候拒绝过?”
陈诚苦笑,无言以对。
“从情感上讲,我也想保住我们国都,实际上,这现实吗?现实是二十三集团军在吴兴这仗,伤亡重大,145师饶国华重伤,参谋长曾南飞中了毒气,两个旅长一死一重伤,23军三个团长伤亡,吴兴之战的战果没有清点,部队集结起来重新暂编,至少需要三天,而长兴到南京的道路,全部破坏,走过去,携带辎重,弹药,火炮抵达南京又要五天,你算算,到南京城下,是那天了?南京坚持的到那个时候吗?”
刘湘说到最后,都是带着讽刺的语气。
“再说,我们从上个月底就开始日夜颠倒,做战前准备,完全是一支疲惫之师,到了南京城下,日军攻陷南京以后,以逸待劳,军委会再给我们下一道收复南京命令,让我们鸡蛋碰石头。轮我说,不用这么麻烦,反正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干脆让我们川军自杀算了!”
“国都危在旦夕,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七战区不止一个二十三集团军吧?这样,我吃点亏,把我花钱招募的新兵,从军队里摘出来,在把枪支给他们配上,你看看那个集团军合适,拉去南京,我绝对没有二话?”
“委座承诺,二十三集团军,如果北调支援南京,可以扩编成两个集团军!”
“哈哈,我川军凭借战功,也配得上扩编两个集团军,你的意思,宜兴,长兴之战,不准备表彰我们功勋?”
“川军是确定不愿意服从军委会命令?“
“粮食呢?弹药呢?长兴,吴兴两仗,我川军消耗子弹近八千万发,你自己算算,这已经是我能从四川带出来的极限了,有种军委会就把命令下达下来,我立刻发布到报纸上,让全天下评评理,川军跟鬼子血战两场,两吃伤亡过半,还剩下一点种子兵,你们是要对川军赶尽杀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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