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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沙漠绿宫,万非白带着史玉所给的通往异界腰牌乘着老龙一路来到了异界黄石国。
说是异界,只是同自己的世界是不同时空,人长的是一样的人,城也是一样的城,有穷人自然也有富人。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而国家的城只有一个,但这个城却很大很大,大到有秦古国五个京城加起来之多,其余的再无一城,有的也只是各个乡村。
黄石国的城也是京城,这座繁华大城,不同于那个世界的阳春三月,这里一年没有四季,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冬季。
城中到处都是厚厚的雪,几乎每日都会下雪,难得有晴天。而这座城又份外干净,大路宽阔,积雪已经早有人清扫而出。
万非白出示了腰牌,检查的人只是略扫了一眼,就放了他通行。
万非白入的城中,在城中转了几圈后东拐西拐的找了一家老字号客栈住下来。
他住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这个国的黄埠村,可是他问遍街上所有人,却没有知晓这个黄埠村在何处。
他不不认为自己是因为语言问题产生的沟通障碍,毕竟他最后都出示了他写的黄埠两个字,而两个世界的文字却是相通的。
他无奈之下只好住下来。
客栈很好,最要紧的是这里竟然同他老家一样,睡觉的不是床,而是炕,炕下通火,炕上温暖,更有一面熊熊燃烧着的火墙,所以当他一进客栈,就感觉到了暖意,这让他茫然的头绪有了片刻的缓解。
他拖鞋躺在炕上,想着一日前见到史玉时他所说的话。
史玉说:“玄镜老人在天宫与玉帝在众仙面前舌战了八百回合,最后玉帝尊重玄镜老人的想法,天宫安排给玄镜老人的职位依旧虚位以待‘’。
“而白堂主与玉帝祖孙相见甚欢,玉帝已经认了白芊芊这个外孙女,现在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白堂主要陪她母亲,答应玉帝在天宫待一年。”
那我师父呢?南海召问,史玉笑眯眯的回道,是因为天上最近要有一场劫难,要请玄镜老人帮忙,才留下的。玄镜老人托我下来跟你们说一声,并且他还要万兄帮他一个忙,史玉说完,从袖中抽出一物来,竟是异界的腰牌,玄镜老人托你去异界帮他找个人,就在黄埠村中,找到后天宫这场劫难就会迎刃而解。
史玉走后,苏长老把众人召集到一起,分析史玉话中的可信性。
南海召最先按耐不住道:“什么舌战群儒,什么祖孙想认?都是假的,我看天庭就是想着师父修为太深,在下面他不放心,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结果师父不是吃素的主,上去就把皇帝老儿一通大骂,皇帝老儿肯定气不过,但是碍着众仙的面,其中又有师父的老朋友为他说话,所以那老儿不敢硬逼。”
至于白堂主,我觉得她自愿在天宫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一是母女情深,二是可能为了师父,不想让师父为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师父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边,所以没有回来。
南海召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其实在场每个人都是如此想法,但是其余人有的历经沧桑,自然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从南海召口中说出,却还是让人心头忧虑。
但是不管怎样,无论是师父还是何人让他帮找人,他都愿意尽量一试。
至于找到那位,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黄埠。
可是这个世界如此之小,除了一座城外也就几十个小村子,为何没有人知道?
还是没有问对人?
万非白思考着,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着想着,竟然也睡着了,不过在睡着前他脑袋里迷糊中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他第二日就开始实践,他直接去客栈后面找了掌柜,二话不说,先抛出一片金叶子,没办法,他也舍不得,可是这里不流通纹银,而这里的货币他也没有,只有金子到哪里都发光流通。
同时他递上自己一早写好的字“金叶子归你,除了住店费用外帮我买一份地图,越详细越好”。
掌柜的已经把金叶子握在手中,见了写的字,连连点头,叽里呱啦说一通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副地图。
地图虽然旧了一点,但是非常详细,包括哪些村子,村子之间道路如何写的一清二楚。
万非白看了看,并没有标注叫黄埠村的地方。
只是有个标注他却看的心头一跳,就见一个叫银河村的地方标记了一个铁字。
他想起史玉最后临走前耐不住南海召的热情敬酒,直到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说了一句遇铁而停。
“遇铁而停”。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相信史玉的话了,因为不知道是天宫本来就不知道地名还是史玉有意为之,这个黄埠村却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喝的微醺的人不经意的套话却可能有些真心实意在里面。
万非白当即谢过,抬脚就走,照着地图前行,老龙不能进入异界,被万非白留在了异界的大门口,所以他就用两只脚来走或者御者而行。
银河村是距离这个城最远的一个村子。
确实远,他御剑都耗费了许久才到。
乡村的冬天,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万非白还没走进银河村,就在村边的一条冻僵的小河上见到了几个孩童,很显然,他们在河上的冰面上溜冰,脸上冻得红扑扑的,但显然他们并不在意,玩的雀跃不已,见到万非白,都是一愣,呼啦啦的都围到他的身边。
很明显,小孩眼中有着探寻,好奇,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但是万非白大致能猜到,无非是问他是何人,从哪里来?
他操持着秦古话回道:我叫万非白,从外面很远的地方来,他很认真的回答,没有因为是一群孩子而敷衍,可是没想到,这群孩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而且还能用结结巴巴的秦古话问他,白,是“想血一羊的白吗?”
话结结巴巴的说的,而且也说的牛头马嘴,但是万非白却听懂了,他惊奇的问,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孩子们顿时兴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秦古话来,本来他是可以听懂的,但是都在抢着说,万非白却又听不懂了,孩童们见他一脸疑惑,就去把站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孩推出来,并且嘴里喊了一声“凤丫”然后又叽里呱啦的,这女孩的名字万非白却记住了,这群小孩很明显是让她做代表,可小女孩却不开口,没有胆怯,眼神里满是戒备。
万非白蹲下身来,温柔的看着小姑娘,问道:你会说我一样的话对吗?他们说的话都是你教的?你可真厉害,有这么多徒弟,他举起大拇指,不吝啬的表扬着。
可小女孩还是继续盯着他看,并没有说话,后面的小孩急了,叽里呱啦说一通,谁知小女孩朝后狠狠瞪了一眼,那群小孩顿时不敢多言了,看的出来,他们都有些怕这个小女孩。
万非白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继续和小女孩说道:“我不是坏人,而且是专打坏人的”。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些好笑,果然,小女孩没有沉住气,用字正腔圆的秦古话问他,“坏人还能坏字写在脸上吗?”
这?万非白顿时给噎住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小女孩又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万非白不想欺骗她,就想告诉她来找人的,谁知一个妇人在村头喊了一声,吃饭了,小孩顿时做鸟兽状,一拍即散,小女孩也走开了,只不过在走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万非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清明,所以在孩子走后,他才缓缓的迈开步子。
进入村中,万非白发现这村中家家都是清一色的泥土房,就连院子都是泥土所做,院墙不高,能清楚的看到院中景象,所以万非白发现家家的院子都很大,而且都会有打铁的模板,各种铁具摆满了院子,当他走过一家门口,就见一个见过的小孩正端着碗坐在院门口的小凳子上,边吃边往外看,见到万非白,还眨了一下眼,万非白笑道,你坐这里吃饭,天气这么冷,饭菜很快就凉的,小孩嘻嘻哈哈的笑着,“不宁,我天天借样气,新体好的很”。
万非白也笑着问,那你知道凤丫住哪里吗?
“几道,但四你不要去,她爷爷很熊的,会把你打粗来”
我几道了,我不怕,你能告诉我他家在哪里吗?
小孩用手指了指村子的最后一家,奏是那里啦,爷爷很气坏的,你小心。
万非白谢过小孩,径直朝了村子最后一家走去。
那是一户独立与村中的,因为房屋与村子隔了一条小河,这一条小河,却像天堑一样的与村中隔绝起来,万非白有种预感,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万非白敲了敲院中的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是那个小女孩,见到万非白并没有吃惊,相反还侧了身子让他进来,万非白笑了一下,走到院中,与别家不同,他家的院子很小,也并没有打铁的工具,万非白问凤丫,我能进屋中吗?
小女孩没说话,就听见屋中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吧!
屋中没有其他的摆设,只有一个老人正盘腿坐在炕上,还没等万非白说话,老人说,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坐下来一起吃点。
万非白没有拒绝,真的拖鞋上炕,也学老人一样盘腿坐在桌前,饭菜简单,只有几个黑面馒头,一盆白菜汤,一碟子咸菜。
老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坐在一边喝汤,万非白也不客气,自己盛了一碗汤,抓起一个馒头就吃起来,吃完一个又吃了一个才作罢!
看到他收筷,小女孩笑了一下,才把饭菜端下去,老人在一旁抽起旱烟来,他看着万非白缓缓说道:说吧,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万非白看着老人,回道:“公卿酒,不喝酒,天罡五常最拿手,公卿老前辈,能否随我去天宫一趟?”
老人又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大笑起来,我知道最近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不是天宫来人,反而是个傻小子,真是机关算尽啊!
他嘲讽一笑,也是,天宫里的人来这异界,法术就会失灵,只好找一个枪使使,很不幸,你就是那个被当了枪使的人。
万非白并不在意老人的嘲讽,我不懂,好好的一个天罡之首为何躲到异界的小山村来隐姓埋名?
老人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在外面井边洗碗的小姑娘,你当然不懂,就因为当初我抗战不力,玉帝老儿不念旧情,他不好对我下手,就把我儿贬为凡人,我儿在凡间也好,可是他还要赶紧杀绝,让我儿子儿媳枉死,留下这个孙女,你说我留在天宫还应该尽心尽力的替他出力吗?
“你以后有机会自己去亲眼瞧瞧,如果说我说玉帝老儿近些年老糊涂了,不干人事,你也不会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好山好水好风景,坏人坏事坏成渣,书上是有描写,可比不得自己收入眼底。”
万非白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老人有这等遭遇。
老人没在理会他,起身去了后山去捡柴。
雪又下起来喽!老人在山中挥刀一砍,一片枯枝就迎风而倒,万非白动作麻利的把枯枝捡起来,再用另外的枯枝打成一个圈把成捆的枯枝捆起来,背在身上。
老人看着他动作利索,你也做过这等事,看你是个公子哥模样?
万非白苦笑,曾经是,可经历过人生苦海,也对人生有些参悟,这些事不在话下。
一老一少不在说话,一个砍,一个捆绑,很快就够了几日的柴火。二人一前一后背着满满的柴,趟过厚厚积雪,准备回到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