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你是不是爱听叨叨的受虐体质呀。”
“喜欢被你虐。”
“我可是铭记在心了哈,以后不会放过你。”拿食指点点他,她吓唬起人来都软绵绵的。
“讲真,你也要好好保重。”
夏琼依安静了一瞬,应道:“嗯。”
陆泽瑞继续:“你可是答应我了啊。这一辈子太短了,几十年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们互相都见不到了。”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奔向唯一的终点,只是过程和方式不同罢了。
“所以要且行且珍惜。”
“嗯,珍惜家人,珍惜友人,珍惜身边人,珍惜奢侈的大爱。”
这丫头还真是聪敏,丁点歧义都不想让他产生。
夏琼依的问话将陆泽瑞拽回来:“你刚刚是想跟我说什么?”
“哦,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叫点东西吃?”
“已经半夜了吧,服务生是不是都打烊了。再说这里不是还有吗?不吃完浪费了。”
“早就凉透了。先喝点热水吧,我去加热一下。”
等两人吃过宵夜,陆泽瑞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心底的疑惑。
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伤心难过,不忍心打破好不容易绽放的笑颜。
但如果今天不问,改天改天下去,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合适的契机重提这个话题。
终是“等不及”占了上峰,索性遵从了自己的本心。
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假咳了一声,“那个,你,刚才一直都没提叔叔当时,对那位,就是你心里面的那位,是怎么嘱咐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提及,权当我没问。”
“……既然是家人,需要互相了解,既然心里的坎总是需要一个平衡点才能过去,那,”夏琼依又把陆泽瑞的话递还给他,面色还挺平静的。
“我和他,哦,就是花林爸爸妈妈唯一的儿子,郭铭诚,是在大学迎新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就,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爸爸也挺满意,挺开心的,很支持我们。”
在病床前,爸爸笑着回忆,她读大三的时候不是已经过了18岁生日了吗,就决定带铭诚去见爸爸,告诉爸爸这件事的时候,是小女生谈恋爱的模样,娇羞,又幸福甜蜜。
爸爸说,他记得当时她的语气坚定,又满怀憧憬地说“非他不嫁”。
爸爸当时追问她,已经决定了吗,她斩钉截铁又骄傲地回答了一遍。
爸爸说相信女儿的选择和判断,见了铭诚这未来女婿之后,对他的人品、能力、学识、胸襟等各方面,确实都相当满意。
女儿有能够嫁给爱情的婚姻,也让他很满意。
婚礼上,爸爸无怨无悔地把女儿的手放进铭诚的手里,感谢他愿意做爸爸的女婿,感恩与铭诚成为家人的缘分。
听了这番话,本该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地,但不知怎的,陆泽瑞隐隐感到内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