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宝贵的高中生活只剩下最后一年,我当然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轻松适意和他们这些被高三生活折磨成菜色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盛扬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哥,你就不要再拉仇恨了,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家暴。”
“盛扬,这幅画送给你。”时陆撕下手里的本子,把一张随手描的画贴在他脑门。
白底黑色线条,一个张牙舞爪的小人正在凶神恶煞呲着牙,像极了方才盛扬的样子,这波嘲讽值拉满。
盛扬捂住胸口,闭眼倒在宁储怀里,满脸痛苦。
“心肌梗塞。”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有人还在为了一个前途苦苦挣扎,有些人已经直通光明大道。
千萤每每在题海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看着旁边闲适画画的时陆,脑中就不止一次响起这句话。
他不常待在学校,经常会跟着他的老师外出采风写生,或者在工作室一待就是一下午。时陆时间比他们自由很多,像是已经提前开始了大学生活。
千萤某次在他桌上不小心看到了大学课本。
时陆偶尔也会到学校认真听课,他不太擅长的文化科目,他随心所欲地学习着自己感兴趣喜欢的东西,并不像她以及班里大部分人,为了一场考试和一次成绩苦苦挣扎。
高三压力前所未有的增大,课后老师布置的任务也重了一倍,千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满八个小时,每天上学路上都能睡着,然而她不敢睡觉,在车里还要抓紧时间背单词。
她语言天赋很差,全靠死记硬背,即便英语已经是她花费精力最大的科目,成绩依然不是特别理想。
家教老师想过各种方法针对她的问题,但千萤发挥最好的一次也只考到了110分。
每次成绩出来在班里排名中游,大部分都是英语拖了后腿。
她认清了自己在学习上的天赋,已经不敢有太大妄想,只是一遍又一遍翻看着那几所医科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离去到京市,还差一点。
她视线失落移开,余光刚好落在那所南方的学校上,后面的录取线和她这几次的模拟考分数相差无几。
千萤飞快甩头,摈弃掉脑海里可怕的想法。
冬天的时候,时陆去参加了一次封闭式的学习班。全国美术协会举办的,会有很多国内绘画大师在其中交流心得经验,名额十分珍贵,时陆在这次名单之内。
这中间也有他师父张奇山的原因,他是协会成员,作为他唯一的学生,还有自身的小有名气,时陆是第一批次人选。
培训的地点在临市,坐高铁要两个小时,为期十五天。
时陆一走,千萤突然有点不习惯。
高三一开始,学校就强制要求上早晚自习,千萤中晚餐都在学校食堂解决。
学校伙食不错,但是和家里厨师一比还是相差甚远,时陆也发现了她的消瘦,后来干脆每天来学校给她送饭。
三菜一汤,每天都不重样。
即便千萤解释自己瘦了并不是因为吃饭,时陆仍旧振振有词。
“那也不管,每天学习这么累总得吃点好的。”
那个时候正值晚自习前夕,班里同学来了大半,时陆提着家里的保温盒,把盖子在她桌上一一打开。
喷香的红烧排骨、芦笋虾仁、鲍鱼仔,旁边还有一盅海参炖鸡汤。
热气腾腾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教室。
有些晚饭没吃好的同学当场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高三每个家长都特别注意自己孩子身心健康,有些人也会来校门口送饭,但没有一个像时陆这样直接送到教室的。
她家人没在身边,时陆就担当起了那个角色。别人有的她也有,别人没有的他也会尽力给她。
后来千萤回想起这一年,记忆中最深的并不是数不清的考试和日以继夜的学习,而是时陆每次提着饭盒从外面进来的场景。
自习课上,老师在黑板前讲着试卷。
教室一片安静,底下同学都在认真听课做笔记。
旁边,傅娇娇猫着身子在桌底下偷吃着从小超市买回来的面包,这一周两人都在食堂吃,今天傅娇娇实在没胃口,晚饭只吃了几口,上课没多久就饿得不行了。
“时陆什么时候回来,他在的时候我好歹能蹭上两个小鲍鱼...”她嘴里塞着面包,口齿不清说:“不行,下次我也要叫我家司机给我送饭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叽里呱啦地抱怨,千萤放在桌肚的手机却嗡的震动起来,发件人正是她嘴里刚刚念叨的时陆。
“阿千,下来。”
千萤盯着这几个字定定看了好几分钟,不敢置信,下午两人发信息,他还在学习基地上课,距离几百公里远的另个城市。
她愣神之际,掌心手机再度震动,时陆又给她发了一条。
“我在教学楼下面。”
铃声刚一响,千萤就立刻飞奔了下去。
她是第一个出来的,此时外面还没几个人,楼下空旷地面,一道身影格外明显。
时陆穿着军绿色的飞行夹克,站得很直,在寒冷冬夜里挺拔又帅气。
千萤朝他跑过去,惊喜叫:“鹿鹿。”
她气还没喘匀,仰起脸问:“你提前回来了?”
“没有,待会还要回去。”
时陆摇摇头,嘴角上扬,他从怀里拿出紧紧裹了一路的烤红薯,小心翼翼献宝似地递给她,眼睛很亮。
“我们基地附近有个最好吃的烤红薯,忍不住带给你尝尝,你快吃,趁现在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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