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里,找医生在前,问意见在后,显然这个“过来”说的不是从家到医院。
谢倾狐疑道:“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温厉把从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挑重点对她讲了一遍,谢倾默默听完,眉头微蹙。
外婆最近是有些食欲不振和嗜睡,但她一直以为是康复训练太累,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而现在……
温厉特意到食堂来跟她商量,显然是怕华婉听见了多想。
“那就听医生的,尽快给外婆安排检查。”
谢倾下定决心。
如果通向未来的路上注定埋着雷,那么主动探测,总比被动挨打来得好。
从食堂回来,谢倾第一时间找医生确认了检查方案。
在华婉面前的说辞,是之前在科大附院做检查时,有些项目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没做。
如今她恢复得很好,医生建议,把该做的项目补上。
华婉不疑有他,答应得很痛快。
反观谢倾,就没那么痛快了。
大脑被焦虑无端地占据,她说不上原因,只能归咎为思虑过度。
毕竟医生也说了,检查只是以防万一。
从华婉入院后的种种表现看,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谢倾坐在沙发上,望着房间里空荡荡的病床出神。
上午十点半,是华婉每日固定去做康复训练的时间。
除去需要外出的特殊情况,谢倾都会和护士一起陪外婆去做训练。
今天她不需要外出,可心里乱糟糟的,只想一个人躲起来静静。
于是,今天是温厉陪华婉去的。
护士推着华婉回来时,一行三人,面上都挂着神秘的笑。
“谢小姐,你今天没在场,真是可惜了。”
一见到谢倾,付丽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谢倾一头雾水,用探询的眼神望向站在最前面的温厉。
温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色愉悦。
“今天,外婆站起来了。”
“真的?!”
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把存储在谢倾心底的焦虑一扫而空。
她的视线落在外婆脸上,眼里满载着期冀。
华婉的面色因激动而显出微微的潮红,郑重地点了下头。
“虽然现在还得借助外力才能站起来,但阿婆已经迈出了最难的一步,应该很快就走了。”
护士的话宛如胜利的号角,告诉谢倾黎明就在眼前。
喜悦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谢倾蹲在华婉身前。
“外婆,等你能走了,我就带你回老房子那边看看。”
她向华婉讲述着深城的变化,告诉她城区前两年搞拆迁,旧屋不在了,但原址上建了个很漂亮的街心公园,每天都有好多老头老太太去跳广场舞。
她说起离老宅不远的美术馆,告诉外婆自己刚来深城的时候去看过,可是美术馆被私人收购,不再对外开放。
“这样啊,我还想着能再去看看呢。”
华婉语气里是难以自抑的惋惜,谢倾闻言,有刹那的失神。
她也很想,再去美术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