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是我遇见你那回,”两人熟悉起来后,白肃提起暑假的事,“之后我经常从画室路过,为什么一直没再见过你?”
谢盈时趴在课桌上,用铅笔在课本的空白处勾勾画画。
“你都是下午过去的吧?我一般都是清早去画室,赶在十一点前回家。那个时间在室外写生,不会太热。”
“所以,那天你怎么是下午去的?”
“睡过了,下午过去补课。”
随着她的动作,一只打盹的小猫咪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课本上。
白肃伸过头来看了一眼,“挺像。”
和你,挺像。
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许是因为经常早起画画,谢盈时习惯在课堂上补觉。
老师们对此向来没什么意见。
一来,她成绩不差,每次考试都能排在班里的中上游。
二来,老师们都知道,她将来是要考美院的。
而以她现在这种国内各类奖项拿到手软的水平,大概率连高考都不用参加,十有八九能拿到顶级美术院校的保送名额。
谢盈时睡觉的时候,白肃就支着脑袋歪头看她。
看着看着,就看进了心里。
她笑起来时,脸上有个小小的梨涡。
她不笑时,面部轮廓就显得有些倔强。
她爱穿素色的衣裳,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隔壁班。
“盈时,这里!”
某个周五的课间,操场边的凤凰木下,穿着校服的女孩跳着朝他们招手。
谢盈时小跑过去,挽住好友的胳膊。
“我爸妈答应了,十点前回家就行。”
古沁黎欢呼一声,随即看向不远处慢慢踱过来的白肃。
“白哥,我跟盈时约好了,放学之后一起去逛街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
谢盈时赶忙捂住好友的嘴,小声嗔道:“你叫他干嘛?”
古沁黎挣开谢盈时的手,贱贱地笑了笑。
“给你俩创造机会啊,电影院里那么黑,你们偷偷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没人能看见。”
谢盈时耳根一下子红到滴血,拧了把损友的大臂内侧。
“你别瞎说,我们两个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战友情懂不懂?”
古沁黎才不信她的鬼话。
“‘纯洁的同学关系’?你这话也就骗骗自己,说出去谁信啊?”
纯洁的同学关系,他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带早餐?
纯洁的同学关系,他出国旅个游,还费劲心思找专人给你定制颜料做礼物?
纯洁的同学关系,他记得你的所有喜好,事事贴心?
古沁黎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谢盈时的脑门。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对你的好感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当真看不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
谢盈时望着坚定地向她走来的少年,酸与甜交织在心间。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他是白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而她只是个家世平平的普通学生。
虽然现代社会没了古代那样严格分明的门第等级,但隐形的阶级鸿沟始终存在。
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又有多少能走到最后?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钱欢正听到兴头上,胃口被人吊起,不管不顾的伸出手去抓白肃的衣袖。
“后来呢?那个女孩有没有跟男孩在一起?”
白肃素来不喜欢陌生人触碰,霎时间睁开眼,眸子里闪过慑人的精光。
钱欢被他眼中迸发的反感吓得缩回了手,无措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她感受到白肃眼里的反感被别的东西取代。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带着点意外,带着点欣喜,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你叫什么名字?”
“……钱欢。”
白肃掩去眼底流露的情绪,勾出一抹浅笑。
“今天有些晚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故事后面发生了什么,明天下午,我还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