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见女儿如此,笑着用手中的团扇,嗔怪地轻拍了她的背脊一下,揶揄道:“快看看,这是谁家不知羞的小娘子,还没出嫁呢,就这般急不可耐的要从亲娘怀里逃走了。”
屋内伺候的丫鬟仆妇,皆都应景的掩嘴而笑。
林者蕊被钟氏此话羞臊的满脸通红,跺脚不依道:“娘!”
“哎呦呦,这个时候知道叫娘了,娘还以为此刻你心里眼里,只有那鲁二郎君了呢?”钟氏显然此时也是心情大好,话头不止,用手中的鹅毛团扇,轻掩了嘴,继续调笑逗趣女儿。
“娘!”林者蕊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又一头扎进钟氏的怀里,再也不露头了。
钟氏爱怜地抚着怀中女儿的头:“好了,知道你脸皮薄,不调侃你了。”
钟氏向头先奔进来禀报的那仆妇,问询道:“齐婆,鲁二郎君现在在何处?”
齐婆笑眯了眼,叉手禀道:“鲁二郎君被家主请去书房下棋去了。”
钟氏闻言又笑,将林者蕊从怀中拉出,点点她的鼻尖道:“甚好,这是你爹在给你把关夫婿呢。”
林者蕊皱了皱鼻子,娇俏道:“丹哥哥文武双全,爹爹定能对他满意的。”
“是,是,是!你的丹哥哥无所不能,无一处不好!”钟氏见小女儿一副情窦初开,满心欢喜的模样,没忍住,又出手掐了她水嫩的脸颊一下。
“娘!”林者蕊吃痛捂脸,再次羞恼,又一头扎进钟氏怀里,不出来了。
钟氏灿笑,爱怜地伸手抚着怀中女儿的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周围的仆妇丫鬟,再次应景的齐声恭贺钟氏,为三娘子觅得佳婿。
钟氏笑毕,大方地开了银钱箱子,给周围伺候的丫鬟仆妇都厚赏了喜钱,丫鬟仆妇们拿到赏钱,讨巧恭贺之声,越发真切了。
书房。
一蓝衣长者和一身穿烟青色锦袍的少年郎君正在对弈,棋枰上已落了势子。
蓝衣长者谦让那眉目温润的少年郎君执白,自己执黑,两人于窗棂前对坐,分了棋子,便行起布局来。
蓝衣长者正是林氏此代家主林阳全,那眉目温润的俊秀郎君,正是今日上林府提亲的鲁蕴丹。
只看棋盘上的布局起势,便可知,两人都是纹秤高手,你来我往间,仿若势均力敌的两支军队,彼此攻守相当,谁都有赢的胜算,稍有松懈便可能输掉全盘。
鲁蕴丹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枚白子,凤目微敛,心中暗算着目子数,推演在哪一步落子,方能打开自己新的局面。
才开局数子,林阳全就惊奇地发现,鲁蕴丹年纪虽轻,但棋艺却是不凡,布局间自有章法,很是老道,甚或合着兵法,瞻之在前,围杀在后,声东击西,声南击北。
走了十余子,林阳全不敢再轻敌,拿出了十分本事,步步算计,最后在鲁蕴丹的精心屯围里,挖出了自己的阵地,终盘时,赢了三目半,险险得胜。
一局终了,鲁蕴丹站起身,温雅客气的向林阳全一礼:“林世伯好棋力,是聪远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