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为我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任何事,都不得相瞒于我。”
“为我好”这三个字,苗跃伏咬字极重,周身的平静气质被打破,带出一股嗜血之意。
“诺!”启阳先生与随俐面有愧色,齐齐向苗跃伏拱手应诺。
苗跃伏察觉到自己又有些情绪失控,轻吐了一口气,很快又冷静下来。
“先生想利用苗杳对我的关心,让他与天方子之间生隙?”苗跃伏冷静下来后,也不废话,紧接着便与在场心腹论起了正事。
启阳先生闻言点头,将自己先前欲行的谋策仔细说与苗跃伏知晓。
苗跃伏听后,唇边泛起讽笑:“苗杳对我的‘关心’还可做此用,倒是不错。”
随俐见苗跃伏面色如常,疑声问:“主公同意此策?”
苗跃伏有多厌恶和不承认苗杳对他的“关心”,在场之人皆知,这也是启阳先生先前谋策时,定要避开苗跃伏的原因。
此策虽好,但到底利用的是苗杳对苗跃伏的爱护之心,苗跃伏从不承认苗杳对他的“爱护之心”,故而每每有事与此“心”相关,苗跃伏总要驳斥发怒一番,进而情绪失控。
久而久之,苗跃伏的近身心腹们,再不敢在苗跃伏面前提起苗杳此“心”。
启阳先生如今利用苗杳对苗跃伏的“爱护之心”谋策,苗跃伏听过后,不仅没有发怒至情绪失控,还这般神色平静的与启阳先生相谈,是随俐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
随俐既惊且喜。
“嗯。”苗跃伏神色平静地轻嗯了一声。
苗跃伏这声嗯,让启阳先生、随俐以及躺在榻上的秦韵眸中皆露出喜意。
“先生,我手下的势力大部分来源于清平道,这不行。”
启阳先生见苗跃伏似乎有其他想法,眸光微亮徐声问:“主公想吸拢别方势力?”
“嗯。”
“哪方?”
苗跃伏:“世家。”
启阳先生鼻翼微动,明显在听到这两字后暗暗倒抽了口冷气。
苗跃伏平声道:“权王打压库州境内世家已久,如今又开放观书阁,必定会引得治下那些世家大族越加不满。”
“但那些世家苦于权王手中兵权尽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只有两个条路可走,老实缩头卖乖与迁族他地。”
启阳先生拧眉道:“主公想吸引那地的世家大族来投?”
苗跃伏颔首,面容沉肃道:“权王那边轻世家重寒门,那我便重世家轻寒门。如此,必能吸引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带着其身后家族势力来投。”
“最重要的一点是,世家之人最是厌恶清平道这抢掠强杀他们而起势的‘盗匪’,他们若为我之从,无论是否对我有异心,都绝不会被清平道所用!”
“利用他们来净我手下清平道的势力,正正好!”苗跃伏话说到此,眸中闪过极冷的杀意。
启阳先生凝眉道:“主公,世家之力不容小觑,利用他们可以,但若利用他们掌权,今后您就必会被他们分权。”
苗跃伏唇边泛出戾意:“待我真正能掌权之时,在对世家露出獠牙便可。”
“鸟尽弓藏,自古以来便有之。”
“与一辈子被清平道所掌控相比,忘恩负义的暴虐之名,我受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