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刚重生那一天,花瓶里的玫瑰便已经腐烂。裴度当时便将花瓶里的水换掉,重新买了束玫瑰插进去养着,现在过了将近一周,这些花又凋零了。
可玫瑰在花瓶里能活的正常日期就是七天左右,裴度只当这是自然现象,没有过多在意这一方面。
那盛时羡为什么要特别注意这些玫瑰?
裴度走上前,他拿起花瓶,从里面浑浊的污水,到上方腐烂的玫瑰花束,他都细细看过来。
玫瑰的花瓣早已是强弩之末,它们底端连着花萼,只被裴度稍微用力握起,便如雪崩般大片脱落。
掉落在桌上的花瓣边缘处大多灰黄交杂,裴度捏起两片几近腐烂的玫瑰翼瓣,他凑近了看,才在花瓣的末端看到了大量白绿色的圆点。
花瓣末端本就是白的色彩,这些圆点只在弧度边缘处有绿色浮现,而越往上靠近红色的花瓣中央,那些圆点颜色便越浅,更加难以被察觉。
裴度隐约猜到了什么,他捏紧手里的玫瑰花瓣,隔开距离用手掌轻扇而过花瓣上端,闻到了玫瑰香味。
那些浅淡的气味飘在裴度鼻尖,十几秒后蓦地冲上头脑。裴度眼前黑了一瞬,他按住桌角,差点站立不稳。
盛时羡站在裴度身后,他见状抓紧裴度的衣角,一把将那些腐烂的玫瑰花扔到旁边。
“脏。”盛时羡握住裴度的手腕,他学着裴度以前的样子,用湿纸巾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
裴度指节修长,薄又颜色浅淡的指甲在灯光下的映照下更显透明。盛时羡拇指抚弄他掌心的皮肤,竟然在裴度手中摸到了与自己类似的薄茧。
裴度在几秒后也回过了神,湿纸巾擦过他手掌时会溢出凉意,他低眸看着盛时羡的动作,指尖微动两下后还是没有抽回来。
盛时羡给裴度擦完后又抽出了几张纸,从指甲到掌心手腕,他给自己每一处都细致地擦了三四次后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裴度见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感到有些好笑:“这么爱干净?”
盛时羡嗯了声。
裴度头脑里的昏沉慢慢散去,他踢开散落在地的玫瑰花束,有些惆怅:“那看来我要换个工作了,不能天天扫厕所。”
盛时羡:“……”
裴度之后把一楼的房间都打扫了一遍,除了那些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玫瑰花瓣,其余的零件裴度都收了起来。
花瓶里的污水裴度也没有倒掉,他把这些整理好放到隔间,准备明天一起带去实验所检测。
裴度这些年不知道买了多少次玫瑰,换了多少家店铺。而这个给他下药的人竟然每次都能精准掌握他的行踪,将毒素混在玫瑰花里。
那些凋零的玫瑰花瓣像烂泥一团,糜烂又带着死气。裴度将它们都装进隔离袋内,一起扔进了隔间上了锁。
盛时羡早就回到了沙发上休息,等裴度处理完一切走近他,盛时羡才将昏昏欲睡的脑袋抬起。
他黑眸里的情绪平静,像是有所言语。
裴度拿着手铐脚铐蹲在他面前:“怎么了?”
盛时羡静默不语,他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几样东西,一个一个摆在裴度面前。
那是五个被完全还原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