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音乐独特,但很有味道,瑶瑶来新疆后,我就偶尔听新疆音乐了,在那之前,我只听刀郎的和王洛宾的歌。”我对佟华雯说。
“嗯,是好听,能不能提个要求,你叫我雯雯或华雯,直接叫全名挺别扭的。南北疆音乐有不同,北方的我叫它伊犁风格,南疆的我叫它喀什风格。现在的民族音乐大部分在我们看来是民族音乐。但对这儿的人们来说就是流行音乐,维吾尔族的音乐大多是欢快的,节奏感强,其它民族,比如哈萨克族、蒙古族等,他们的音乐可能更悠扬和高亢一些。”佟华雯说。
“咦?!你对音乐还有研究?农耕社会、游牧生活、小商小贩和类似吉普赛人的游走生活所创造的音乐也不同。你看内地,农耕为主,音乐就乏味无趣一些。”我很奇怪雯雯会对新疆音乐有自己的见解。
“我钢琴、小提琴、长笛都有学习,演奏级水平,留学的时候是当地交响乐团的成员,当过首席。”华雯有些自豪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微笑,同时眉毛挑了一下。
我不知道挑眉毛是个好习惯还是轻佻的暗示。一个大城市的年轻姑娘说出这些来我一点都不吃惊,相比起来,我和瑶瑶就差了很多,瑶瑶好歹学过钢琴,而我,啥都不会,还五音不全。这和我小时候在农村和小县城里的生活有关。别说特长了,我其实连课外兴趣班都没上过,别说学习乐器了。
“真挺羡慕你这样能玩点音乐的人,我是上大学后到上海的时候才第一次看到钢琴,之前我们学校只有那种弹的风琴,音乐课基本就唱唱歌,老师一边弹一边还要不停的踩踏板。”
“可是,你写文字写的不错,特别是写诗歌挺好的,瑶瑶给我看过你写的一点东西,你可以给我写点歌词,我来作曲。”雯雯说这个可能是为了鼓励赞扬我一下,但我却觉得有些自卑。
我从小在秦岭以南的小县城长大,不是一个县城,前后好几个相邻的县城。这些县城有共同的特点:四面看到的都是山,路很难走。因此我小时候没做过任何课外培训,更别说才艺类的技能了。
我第一次走出山沟沟是在考上大学后,那时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西安,从西安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上海。在走出山沟前,我在高中才开始通过电视和网络来了解外面的。
虽然不封闭,但我确实是和大城市里长大的人有很大的隔阂。除了瑶瑶,所以当时我一下就爱上了瑶瑶的很大的原因是她没有鄙视过我来自秦岭大巴山区。
这时餐厅的背景音乐突然由新疆音乐换成了《加州旅馆》现场版,变化很突然,可能店主不想一首音乐循环太多,用了很多各种风格的作品做背景音乐。
这个曲子我很熟悉,我大学同学里有两个来自新疆巴州库尔勒的蒙古族同学,一个来自库尔勒,一个来自和硕,他们经常给我讲新疆的生活和有趣的事,也经常抱着吉他唱歌,加州旅馆是他们唱的比较多的歌曲。
“说起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宿舍有两个新疆籍的兄弟,蒙古族的,现在都在库尔勒工作,我有时间是要看看他们的,他们一直让我到库尔勒去玩儿的。”我给华雯说道。
听着熟悉的音乐,我对喀什一下没了那种陌生感,这里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封闭和落后,也许这是个好的开始。
之后我们开车去了市中心的步行街,步行街地下有个叫‘亿家汇好’的超市,据说是喀什最大的超市。
我买了床上用品,一些日常用品和一些我没见过的零食后,回到了华雯的住处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
华雯住的地方是一大片自建房区域,据说是农村城市化管理,这里的人不种地,也没地,他们都在工作,但门牌写的又是什么什么镇什么什么村。
过了石榴转盘,有一小路,转了进去,就看见路边竖着块‘琼库勒路’的路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手机地图上没有这条路。
我看见一个房屋的门牌上写有‘艾尔斯兰汗村二组’。后来,我管这里叫二大队,不是我随便叫的,而是和当地人一样相同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