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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受你之所受,知你知所知(2 / 2)

【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8个月前 作者: 黑金烤漆冰箱

忽然那么一下我脑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当头棒喝了一下,我意识到老子特娘的外套没有扣上扣子。

整个一个春光乍泄,还让这死耗子看见了。

我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拉上,怒吼了一声,“你看什么看啊,老子也不是母耗子,你看老子干屁啊。”

“你敢偷看我女人?”易凌轩似乎也发现这只死耗子有点不对劲,立刻一个打挺起身,将身上的被子裹在我的身上。

他眼中杀机显现,怒不可遏。

那大耗子整个一专业演员,把手中的水杯,让地上一放。

立马在地上痛苦的滚过来滚过去,小爪子还捂着眼睛,大喊大叫道:“哎哟,我的鼠眼好疼啊,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我瞎了……”

易凌轩就这么冷眼看着这死耗子飙演技,等它干嚎了一阵子,觉得无趣了才单手抓着它背上的毛皮举起来弄到眼前,“要干有下次,你的鼠眼就在地上了。说吧,来干什么来了?”

“是是是……主子息怒,小的就是怕您伤病复发。来送水让夫人给你制药的,以免……以免让您多受罪。”这死耗子绝壁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俩眼睛就那么情深似海的望着易凌轩。

那小眼神,都能跟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媲美了。

鼠眼泪也就跟不要钱一样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就夺眶而出,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一副样子。

小动物要是卖起萌来,就算是只老鼠也能把人萌化了。

我看它跑过来是心疼和关心易凌轩,也不想跟它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道:“阿轩,算了,这鼠兄也是关心你,况且我不是母耗子。它肯定对我产生不了兴趣……”

低身就是把地上那杯水端起来,别说这杯水还是温的。

证明这耗子还挺有心的,我硬着头皮做了一杯洗甲水递到易凌轩的面前,他眉眼中依旧带着一丝戾气。

淡淡的接过杯子,喝干净之后,才低眉冷然睨了一眼那只大耗子,“给顾彬湘送去吧,他应该没少受尸化的折磨。”

“还是主子大仁大义,按说他觊觎夫人,就该剁碎磨粉喂乌龟。”那大耗子拍了一通马屁之后,才谄媚的笑着举着空杯子离开。

想想看在大耗子脸上露出的那种贼眉鼠眼的笑意,那得多猥琐啊。

可偏这只大耗子笑得,却不那么让人讨厌,只觉得这东西蠢萌蠢萌的。

看着耗子硕大的身影远去了,我才皱了一下眉头,紧了紧藏在被子里的身子,“姓易的,我的衣服呢?你……你把我的衣服藏哪儿了!”

“婚礼穿的婚纱,让被你称作鼠兄的耗子们收起来了。”易凌轩侧卧在床上,单手撑着太阳穴,眸光慵懒的扫视着我,“你的婚纱上有尸化的病毒,再找到方法清洁之前,暂且不能再拿出来了。”

好像那他的双眼睛,能穿过被子看到我的一切。

我脸上微烫,低下了头,总觉得浑身别扭的很,“这样啊,那老子没衣服穿,怎么办?”

“这有什么的,大王,刚好你这样不会乱跑。可以留在床上陪我,咳咳……”易凌轩轻咳了几声,唇角溢出一丝血液。

我连忙用手去擦他的唇角,“真的不用请灰四仙婆婆吗?”

“昨天晚上已经挺过了最难的一关,顺便还占了大王你的便宜,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隔着我的被子身上就带着一股好闻的气息贴上来了,我本来就对他色心不死。

这一颗心立刻就叮铃桄榔的乱跳起来了,我一把搂住了他,嘴里说话都磕巴了,“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大王,我很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别松手。为了让你抱着,我宁可一直都受伤。”易凌轩在我的怀中一动不动,就好像安睡的婴儿。

从来都是他护着我,这般搂着他,就好像拥有了一种守护爱人的力量。

老子的胆儿也肥了,轻轻的勾起他的下巴,“小哥,挺俊的么。你让我松手,我还舍不得松手呢。”

他温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克制的情绪,却好像克制不住如同**一般的炙热。我缩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心里正后悔。

结果易凌轩邪笑了一下,“你不是觉得我俊么?为什么要躲,接受我!”

“接受就接受!”老脸上一红,老实不客气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易凌轩下一步的动作。只有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大王调戏男人,还怕他对小爷我不轨呢?

心想着,等下起码掌握点主动,找点面子回来。

就听耳边传来了急匆匆的,普通话并不十分标准的耗子血人说话的声音,“不好了主子,那位……那位冰箱大爷身上的尸化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顾彬湘的尸化控制不住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刻睁开了眼睛。

“小豆豆,把夫人的衣服送来,要快。”没想到易凌轩的反应比我迅速的好几倍,张口就吩咐小耗子。

我这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养在身边的小豆豆其实一直都守护在附近,只要一声令下这只可爱的小耗子就能为我赴汤蹈火做任何事。

小豆豆从角落里奔出来,化为了一个快速无比的黑影,飞跑到衣柜里给我找衣服。从学校搬来这里住,我带了两三件换洗的衣服,都放在这件房间的木质衣柜里。

易凌轩一挥手,让那只报信的耗子下去,脸上才恢复了笑意安慰我,“顾大王,别担心,只要我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给爷笑一个。”

“恩。”我对易凌轩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嘴角一扬便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骗我,只要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哪怕是身受重伤,也一定会感到婚礼现场来救我。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害羞了,小豆豆送来衣服之后,便麻溜的在易凌轩面前换上。易凌轩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也从柜子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他领着我,走出了房间。

“对了,你怎么把耗子们又放出来了。不怕吓着屯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吗?”我看着天井当中被阳光照耀的植物附近,爬满了正在想办法浇花的老鼠。

易凌轩真的是太神通广大了,弄了这么多耗子精给他为奴为婢。

最重要的是耗子不需要发工资,而且对他这个主子是任劳任怨的,无时不刻都在用自己的忠诚给人以感动。

从住进易家大宅开始,我早就不将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当做是四害了。

易凌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他们让管家用车送回去了,管家和佣人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也许你需要时间适应呢。”

“那些管家和佣人是哪儿来的?”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踮起脚尖给他点烟。

他很配合的低下头,双眼暧昧的看着我的动作。

等到点火的动作彻底完成了,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将香烟拿在手上,“如果我说他们全是耗子精变得,你会信吗?”

“不信!”我一听就头皮发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建国以后不是规定动物不许成精么,这些大耗子硬是学会说人话,我也忍了。说耗子精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和蔼的老爷爷的样子,还能掰扯出自己在抗日剧组演死尸的往事。

我才不信咧!

易凌轩没有说话,因为内堂中已经传出了一声声让人心头滴血的惨叫,挂了个弯从木质的根雕屏风转进去。

就见到顾彬湘侧卧在内堂一张竹制的躺椅上,干瘪下去的皮肤下面好像有一只耗子在里面游走一样,游窜的迅速至极。

一鼓一鼓的,让人看得真是头皮发麻,不忍直视。

大半个身子以及半张脸全部都被尸化控制了,那眼珠子都变成了干瘪的,他干枯的手摸着自己的侧脸忍受不住尸化带来的巨大的痛楚,发出了遏制的惨叫。

那个曾经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在灿烂阳光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样。

蒋仁义在一旁给他熏艾,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乖徒弟,看来你是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能躲过这一劫,这是天命给他的考验。”易凌轩蹲下身子,将手指头扣在顾彬湘的手腕上,然后看向了旁边守着的小耗子,“去端杯水来,要快,顺便将我的海柳床抬出来。这个竹床吸收阴气的能力,并没有什么成效!”

小耗子火急火燎的,从内堂冲出去。

嘴里吱吱的叫个不停,似乎是在四下里呼朋引伴,找其他的老鼠一起过来帮忙。这时候那只大耗子也急匆匆的赶来,看到顾彬湘这样。

它连忙问道:“主子,他怎么突然恶化了?有了夫人的灵丹妙药,应该是能够控制身体里的尸化。”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按照一开始的诊断,顾彬湘只要每天喝一碗洗甲水就能有效的控制住体内的尸化。

看蒋仁义正在给顾彬湘熏艾的那只手,尸化的症状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手指头又细又长,而且显得十分的白皙。

就跟弹钢琴的手指头一样,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说明那个洗甲水虽然恶心,但是还是十分具有作用的。

易凌轩盯着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会儿,收回了放在顾彬湘脉搏上的手,手指头在顾彬湘那只尸化的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看……的见!”顾彬湘的嗓音变得十分的粗糙,就好像恶鬼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的心不由的紧在了一团,生怕顾彬湘有什么闪失。

易凌轩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旁边的耗子一伸手,那大耗子无比的聪明立刻就在内堂的一处橱柜里找到了一只小型的手电筒。

手电筒拿在易凌轩的手里,照了一下顾彬湘的眼睛,嘴角是一丝淡然的笑意,“是心魔,五通神虽然离开的身体,可是有些事还总是耿耿于怀。”

说到心魔二字的时候,顾彬湘那只尸化的眼球的瞳孔,果断的收缩了一下。

眼底深处,有着说出的苍凉。

从他脸上的毛孔中渗出的已经不是汗液了,毛细血管因为尸化给肌体造成了压迫,直接破裂从毛孔中渗出了一滴一滴细小的血珠。

这些血珠一开始还比较少,最终汇聚到一起的时候,便让整张脸看起来血肉模糊。就跟泼了一层红色的油漆一样,一股一股的缓缓流淌下来。

他已经不像一个人的样子了,反倒是像一头远古的妖兽。

“哎……”蒋仁义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烧尽的熏艾丢在地上,用脚轻轻的踩灭了上面的火星,“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想的太多,护体的罡气自然减弱。徒弟,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我……我没有耿耿于怀的事情。”顾彬湘说的时候那只尸化的眼睛更加恐怖了,可是正常的眼睛却是心虚的看着我,“星星,你应该懂我,你嫁给他了。我……我不会有非分之想了。”

“我知道,彬湘,你一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会这样的。”其实我知道,他对于我结婚的事情还是有些许的芥蒂的。

但是,顾彬湘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他绝对不会因为我嫁给了易凌轩,因为妒忌心加重了病情,那得对感情偏执到什么地步才会变成这样?

反正顾彬湘不是这种人!

我想靠近顾彬湘,走到他身边安慰我的好兄弟,可是却被蒋仁义给拉住了,“别靠太近,你想重新被染上这东西吗?”

“蒋大师,我……我会小心的。”我顾星虽然说有时候是怂包一个吧,可是我对待自己的兄弟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哪怕蒋仁义好心提醒我,我也不能像躲传染病一样躲着他。

走到竹床的旁边,我扶着床边靠近他,小声的问他:“电冰箱,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变故。没事,你告诉我,我和易教授都会为你想办法的。”

“昨夜……有个身穿道袍的妖孽从……从屋顶顺着房梁和柱子游走进来了。”顾彬湘用那只干尸一样的手遮住了自己变化的眼睛,他属于人类的那只眼睛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悲哀,似乎在眼底深处已经带绝望。

我咬了咬唇,想用手擦干净他脸上的血却不可以,只能继续问他:“什么样的妖孽?他……对你做什么了?”

“它獐头鼠目,灰色的脸色,行走时身子如同大蛇一般的蜿蜒蠕动。”顾彬湘喘着粗气,他大概现在最后的支柱就是我的信任。

也只有我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所承担的疼痛。

狠狠的又喘了几下,顾彬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星星,我当时挣扎不过,它……它还咬了我两口。”

顾彬湘竟然是在尸化了之后,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咬了两口,尸化的位置上果然是有四排细碎的牙印。

那牙齿又小有尖锐,直接刺入了肌理。

易凌轩立刻发现了这四排的牙印,丝毫不惧怕尸化感染到自己抓住了顾彬湘的手臂,“你怎么不早说?你的伤口上可是有尸毒,难怪恶化的这么快。”

他蹙眉非常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甚至用手指甲扣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个画面让我并不觉得恶心,反倒想到了神农尝百草。大概也只有医者,会为了救死扶伤,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态去治病救人。

“大家都喊你易教授,说你医术高明,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庸医。”顾彬湘撇了撇嘴,脸上那副吃味的表情,恰恰证明易凌轩没诊断错。

他除了中了额外的尸毒之外,心底深处的确有些许的心魔。

易凌轩一伸手,蒋仁义比那些老鼠还快,反应奇快的递上了自己的银针。不过易凌轩没接,等到老鼠递上一根竹针,才刺入顾彬湘尸化的手上,先放出带着尸毒的黑色的液体。

老鼠反应很快,立刻拿碗接着黑水,还跟蒋仁义解释,“蒋先生,你的银针贵重。后花园里有竹林,竹针用完了就可丢弃,并不浪费。”

“原来易教授,是为我心疼钱。”蒋仁义干笑的收起银针。

易凌轩没有管他们的对话,反倒是温笑的看着顾彬湘,说道:“我当然是庸医,你必须告诉我全部的症状,我才不会误诊的。并不能神到,你隐瞒病情,我还能正确的诊断出你的情况。”

“你……你不是庸医,你的医术实际上够好了。”顾彬湘好像是迷途知返了,谁知道又补了一句,“你就是个庸人,这么大的一个宅邸,连安保都做不好。我怎么放心把星星交给你,万一她遇到这个妖孽道人可怎么办?”

原来顾彬湘是在关心我的人身安全,的确啊,这么个鬼玩意怎么能闯到易凌轩的宅子里面呢?

回想起刚才顾彬湘的描述,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身穿道袍的妖孽。

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呀。

我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声:“哎呀,顾彬湘,你说的这个妖孽我好像见过。与其说这道士獐头鼠目,不如说它尖嘴猴腮像个四脚蛇吧。它道袍里,是不是还露出了一条尾巴?”

“是它,你……你竟然见过它。”顾彬湘显得非常紧张,他挣扎的要从竹椅上爬起来,睁目欲裂的看着我,“那妖孽没有伤你吧?”

伤我?

那也要看那壁虎道士的能耐,咱现在有了桃木剑在身边,那还不是走出门都是昂首挺胸的。

有时候还能脑补自己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不过,我心里头得瑟,却不能说出来。

十分谦虚的笑了笑,顺便安慰了一下顾彬湘,“我没事,就是那东西出现在了我们学校的寝室楼一次,我才认得的。”

刚准备和他简明扼要的说说,那天见到那壁虎道士的经过。

就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吱吱”叫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虽然微小,但是集合在一起竟然让我想到了气吞万里如虎这样额古诗词。

要知道我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多,让我发出这样的感慨,那声还真不是盖的。就跟在钱塘江看潮似的,那些弄潮的莽汉发出的声音就是这般的苍劲有力。

结果,竟然是一群乌压压的老鼠。

它们抬着一张细长的柳木长床,那床还真是沉,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歇。不过总算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了我们的面前。

老鼠们放下了床榻,易凌轩赏了为首的大老鼠一张黑色的卡片,它们便一哄而散了。

如果老子的眼睛没瞎,那张卡确定无疑是银行卡。

这……

这年头也太荒谬了,老鼠都改用银行卡了。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蒋仁义都不敢碰顾彬湘,却是易凌轩弯下了腰将顾彬湘打横抱起放在柳木床上,“好好活下去,你是顾大王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她失去了你,该有多难过啊?”

“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顾彬湘那张没有尸化的脸有些通红,眼睛居然像小鹿一样又是无辜又是倔强的看着易凌轩。

易凌轩拾起地上放着的那杯水,递到我面前,示意我制造洗甲水。

地上那杯水,好似凭空而来的。

不过,却不难解释。

它应该是那群老鼠送床的时候,顺便一起送过来的,只是当时我没有注意看自己的脚边是否又小老鼠送水过来。

制造了好了洗甲水,易凌轩非常专业的,单手顶起顾彬湘的脊骨。以一种十分科学的手法让痛苦中的他喝下了那杯水,水却一滴没有漏出来。

我在旁边都看傻了,恍然间易凌轩手中的空杯子已经递到我面前。

“电冰箱尸化的情况明明稳定住了,半夜里却来了个壁虎精咬他,加重尸化的感染速度。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借尸化陷害电冰箱,不弄死他不算完。”我接过空水杯的时候,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易凌轩。

他淡扫了我一眼,低头继续给顾彬湘扎针,“顾彬湘得罪的应该是堕入了鬼道的修行者,而不是修炼成人的精怪。况且动物变成人形,你不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存在吗?”

说来也神了,顾彬湘那只干尸一样的手臂。

明明已经彻底尸化了,可是易凌轩随手这么几下扎下去,肌理上的血脉竟然逐渐畅通起来。

虽然未能恢复原样,却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长的像壁虎的道士……把自己修成动物了?那不是越来越退步了……”我试着理解易凌轩在给顾彬湘扎针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一个头俩大,反正老子只听说过狐狸精想修炼成人。

没听过有人,想变成动物的。

蒋仁义一脸惊奇,反问我:“易夫人,难道不知道鬼道修行者吗?”

老子知道个屁啊!

老子应该知道么……

我又不是道士,更非道姑,上哪儿去知道这些?

“我……我从没听说过!”我十分认真地回答蒋仁义,硬是把吐槽的话留在心里,顺嘴还猜了一句,“不过,能把人的外貌和体征修炼成动物一般的模样,应该是门邪门功夫。”

蒋仁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竟然是如同老狐狸一般笑了笑:“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道的功法,更不算是邪门外道的功夫。”

我一惊,“没有这门功夫?难道鬼道修行者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才变成了妖怪吗?武侠小说上都这么写的。”

最后,蒋仁义却将皮球踢给了易凌轩,“其实你可以问问你老公,他以前曾经研究过如何让修炼鬼道的修行者回头。对于这些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忽然就不那么想知道,有关鬼道的任何事了。

这个蒋仁义还想骗我顾大王,他不过就是想引得易凌轩插话,加入到对于鬼道修行者的讨论中。

我抿唇不语,易凌轩却已经接话了,“走火入魔是不会堕入鬼道的,人一旦修行鬼道,生生世世都没法回头。寻找解决办法?当时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觉得自己能想出办法来。”

心头猛然一凛!

什么?

修炼鬼道是没法回头的!

所以只要修炼了,就只能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我总感觉某些事情不妙啊,堕入鬼道的妖孽,怎么就盯上了顾彬湘了?

我又问道:“那蒋先生怎么说没有这门修行的方法,难道都是……都是自学成才的吗?”

“人偷学了鬼物修行的方式,才会堕入鬼道,说没有这门功法道也不算错。”易凌轩说话间依旧垂头低视,手中纤细的竹签已经将顾彬湘的手臂,扎成了一株仙人掌的模样。

收针之后,才端起地上装着毒血的碗起身。

那碗中的毒血好生的恐怖,里面竟然隐约之间有细长的东西,在漆黑一滩的液体里也蠕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易凌轩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

我盯着毒血看了一会,头皮发麻之下咽了口唾沫,“也真是怪了,人怎么会那么无聊,学习鬼的功法?”

“按照这种方式修行,实力会突飞猛进。比一般方法快多了,就是会变得丑点……”易凌轩抬眼对我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碗递给了那只守在一旁的到老鼠,吩咐它,“拿去好好处理掉,这东西毒着呢。”

“小的知道,小的不会让尸毒为祸人间的。”大耗子小心翼翼的把那碗毒血端出去,走路的动作一扭一扭的,十分的滑稽可笑。

可是我的心情沉重无比,一点想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我总觉得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又跟顾彬湘尸化之症恶化有关。

“这个不难解释,鬼魂投胎有下界必须经过六道轮回。稍有偏差,就成了畜生了,修炼鬼功,很容易就把自己弄到畜生道里。”易凌轩的眼中沁出了一丝寒光,整个人好像沉入了黑夜之中,变得格外的深沉。

这种古怪的修行方式,听着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一个大活人堕入畜生道,那么心性也会变得跟动物似的吧。它们找上顾彬湘,绝对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

我的脑子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便被我遏制住了,因为太过可怕所以根本不敢往下想。

我和易凌轩对视了一眼,他似乎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顾大王,你向来聪颖,知道这样多的秘密。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会有鬼道的妖孽加害顾彬湘了。”

我本来想矢口否认的,说我根本屁的东西都没猜出来。

可是沉默了片刻,我发现真相就在我嘴边呼之欲出,根本没法逃避,只能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他们想拉顾彬湘下水,一起修行入鬼道,成为同伴。”

“很巧,我也是这么推测的。”易凌轩对着我会心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似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了。

我咬住了唇,有些撒娇的搂住他的胳膊,“你有办法对不对?电冰箱要是堕入了鬼道,那……那可就救不回来了。”

这辈子老子都没对男人撒过娇,哪怕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爸,也是一副好哥们的态度。

为了顾彬湘,我可是腆着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眼前,只有两条路。”易凌轩似乎感受到老子第一次撒娇生硬的样子,手轻轻的托住我的侧脸。

眼中是一丝暧昧的笑意,眸光如火的好似随时都要把我就地正法吃干抹净一般。

弄得我我都要融化在了,他轻浮的眼神中。

却听他清冽的嗓音,在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道:“第一,让他按照那些妖孽谋划好的轨迹,堕入鬼道。”

顾彬湘有些愤怒,“这算是哪门子办法?”

“可你要是堕入鬼道,身体上的尸化就会立刻停止,算是捡回一条命……如果继续任凭尸化恶化,你的魂魄也会被吸入神农鼎中作为别人修炼的材料。”易凌轩低眸看了一眼顾彬湘,伸手拍了拍他的侧脸,“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保命重要一些。”

我感觉自己简直不能呼吸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眼球上爆出的血丝,好像都要在这时候炸开来,能喷火了一样。

心头有一个声音,在任性的大喊。

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让顾彬湘变成壁虎道士那种獐头鼠目的东西,生生世世都是人人喊打见不得光。

顾彬湘比我还激动挣扎着,就从海柳床上滚下来了,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我……我不要做妖孽,我宁死不做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

我身子战栗了一下,低下了头颅,“那第二条路是什么呢?”

“第二条路很简单,就是你的老公我,去医院和瑾瑜一起想办法。”他的唇印在了我额头,嘴角是自信的微笑,“相信我吗?顾大王……”

不信!

我很想当着他的面,说我不相信他。

他刚刚受了重伤,昏睡前还交代我,如果他支持不住了要去找灰四仙婆婆。可想而知,他的伤有多么的严重。

他必须在家里养伤,才是对他最好的照顾。

我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变得自私起来了,居然没有立刻答应,“你打算怎么想办法?”

“我是医者,自然有医者的办法,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他说话轻声细语,却是极为的坚硬任性,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表达着不可违抗的意思。

手指头更是顺势,掰开了我搂住他的手。

这是易凌轩第一次掰开老子抱住他的手,他从前巴不得我这么一直抱着他,最好能抱到死为止。

可想而知,他下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坚定。

他当着我的面,走到顾彬湘的身边。

将他在地上挣扎的身体抱起来,放在海柳床之上,动作和声音都十分的温柔,“这床能保你十日平安,你可不能再挣扎下来了,知道吗?你再掉下来,可没人能把你弄上去了……”

说话之间好似循循善诱,哄着一个孩子一般。

“易大哥,你……你不会为了我冒什么险吧?顾星星和……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不能没有你。”顾彬湘出乎意料的,抓住了易凌轩的手腕,双眼发直的看着他,“不然,你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那是顾彬湘,第一次喊易凌轩大哥,语气里多了对他的敬佩和信服。

可他这话说的极度绝望,让我的脑子好像活生生就被人开了一枪一样。

“翁”一声,整个世界崩塌了一般。

“不能!你不能自生自灭,你要是死了,你妈怎么办?你爸怎么办?他们……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大吼一声,一滴眼泪连我自己都没有防备的,硬是从干涩的眼眶里夺眶而出。

所有的事情来得突如其来,我甚至都不知道,顾彬湘感染的尸毒的源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晴天一个炸雷一样的出现,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顾彬湘侧头看我,整个人虚弱而又疲惫,“可是……易大哥,他有伤,再去奔波只会伤上加伤。我怕我自己会拖累了他……”

“他没事,他不会有事的,他如果敢有事,老子饶不了他。”我侧眸去看易凌轩,嘴里最然说着安慰顾彬湘的话。

眼底深处却是隐忍着心头的担忧,根据易凌轩昨晚的表现来看,他受的伤可不轻啊。本来需要静养的,现在又要奔波,不知道会不会伤上加伤。

易凌轩耸了耸肩,无奈的看着我和顾彬湘,一脸我们都有病的样子,“我就是回医院继续研究特效药,想办法在最快时间内,把特效药带来。你们一个个都是我要死了的样子,我只是受了轻伤,不会出人命的!”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呆呆的看着易凌轩。

半晌之后,才违心的说道:“谁跟你讲说我以为你要死了,姓易的,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易凌轩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痕,“真是个傻丫头。”

“本大王是爷,谁跟你是丫头了。”我嘴上闹起了别扭,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其实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他受伤了,还得为我的朋友奔走。

易凌轩搂着我的身体,低声说道:“顾大王,岳父岳母把你的户口簿给我了,我们把证领了吧?”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我掌心出汗了,偷偷在衣服上擦了几把,结果又生出手汗了。

不经意之间,易凌轩又用冰凉的手牵住了我有些湿滑紧张的手,他领着我往内堂外面走,“怎么?顾大王也会紧张?”

“我……怎么可能紧张,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以后易教授,你就嫁给小爷我了……”我有时候没脸没皮的,可是有时候又极度要面子。

硬着头皮也不肯承认,自己进民政局之前紧张。

牵着易凌轩的手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他的肌肤凹凸不平。拾起他的掌心来看的时候,所有接触过顾彬湘皮肤表层的地方,都结出了硬痂。

偏偏接触易凌轩尸化的部分,却不会让我轻易的感染到他手上的这些尸化的病毒。

盯着看了一会儿,身子忽然就被易凌轩夹住腋下,腾空拎了起来。低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宅子的大门口,脚下是一个很高的门槛。

像刚才这么走过来,一下子撞上了,非摔个狗吃屎不可。

易凌轩把我放下的时候,眼中依旧是溺爱的光芒,“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爷,你走路还是要看路的,否则摔坏了我塞进你肚子里的鬼娃娃怎么办?”

“平时走路本大王还是看路的,摔不着他的。我就是在看你手里的尸化……”我蹙了一下眉头,说道,“你刚才给他扎针,怎么不戴个手套防护一下。”

“不触摸他尸化的部分,无法真正的感觉到上面的变化。”易凌轩将我领上车子的副驾驶座,抬手看了一下自己尸化的部位,“染上了也是没办法的,这是医者的宿命,不是逃避和防护就能行得通的。”

的确,当医生就是一个崇高的职业。

有很多医生在给病人治病的情况下,不经意间就染上了病人身上的病,不得不承受病痛之苦。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易凌轩这样的另一半,心就被填的满满的。

车子直接开到了民政局,拍照之前还给我上了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让我不由的,就想到杰森工作室里,化妆的那些古怪的化妆品。

弄得我现在化妆,心里面都有了阴影一样。

忽然之间,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的影子,我生生的唬了一跳。还伸手摸了摸那面镜子,手和镜子里女人的手接触到了一起的时候。

她的轮廓清晰了,好像是穿着白色的护士装,但是脸部的五官很模糊看不清楚。

我指着镜子,跟一旁的化妆师说,“您看……这镜子里是不是有别人啊?”

那个给人上淡妆的化妆师,其实就是个拍照片的。

她看了一眼镜子,又看了一眼我,好像我是个神经病一样,“没人,小姐你是昨晚上没睡好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易凌轩,易凌轩斜靠在窗口抽烟,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眉头紧紧蹙着的,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不知不觉,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头,都快被他抽的烟屁股塞满了。我心里头也知道,大概是顾彬湘的事情,太让人头疼了。

在顾彬湘身上,远远不仅仅是解开尸化那么简单。

最严重的还是有人盯上了顾彬湘,想让他堕入鬼道,敌暗我明的,到目前为止没有说有特别好的办法能查明真相。

我在镜子里看到幻影的事情,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拿去烦他。

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想当个贤妻良母类型的妻子的,哪怕我再怎么把自己当个爷们。可也不想给易凌轩,添加任何负担和麻烦。

忽然,接触在玻璃上手倍感冰凉。

手指头好像和她的手指头接触到了一起,耳边还传来了呼救声,“救救我,救命……顾星救救我……”

特娘的,活见鬼了。

我浑身就跟过了电一样的弹开了,身后还撞到了椅子,额头上立刻出了冷汗。巨大的动静,让易凌轩快速赶到我身后,扶住我大步往后趔趄的身体。

他手中的烟被随手扔在地上了,扶住了我,才低头捡起来,“怎么了?顾大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脉搏被易凌轩摁住了,我加速的心跳慢慢的缓过来了,“刚才……刚才好像有人在喊我,算了,可能是幻觉吧。”

幻觉?

那个声音是那样的真实,居然还喊我顾星。

喊我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分明就知道我是谁,我应该讲出来吗?

易凌轩似乎也发现了一点端倪,单手插进西裤的口袋里,看了一眼化妆用的玻璃镜子。但是他没多说什么话,只是淡淡的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拍照的那人请我们俩坐下,随手就拍了几张照片。

民政局的结婚证是立等可取的,也就是坐下来等了一段时间,证件就从里面出来一样。比办护照还快,护照还要个一两个小时呢。

鲜红的结婚证,拿在手里的时候。

那封皮在我摸来,居然还有一种滚烫的感觉。

跟着易凌轩的脚步离开民政局,他开车把我送回王府,“这里去学校坐地铁和公交都没有直达的,上下学不方便,就打车去吧。”

“哦,我知道了。”我清楚这段时间我必须住在王府里头,否则顾彬湘就没人照顾了。想了想,我还是将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和易凌轩说了一遍。

易凌轩在我说的时候,整个人安静沉稳下来,默默的点了烟在聆听着。

等我说完,他才掐灭了烟火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应该不是你的幻觉,忙完顾彬湘的事情。我会专门调查一下,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情形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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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补16号的,不好意思,稍后还有二更是17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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