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九岁那年和村里的几个小孩玩儿,在后山七台土那个高坎上比胆大。
一个差不多三米高的土坎,比谁敢跳。
杜红兵自己说的那时候傻得要命,闭着眼睛就往下跳,跳下去的时候脑壳都觉得麻木了一样,双耳短暂的听不到小伙伴们说话。
长大后才后怕,没摔断胳膊没摔断腿,轻微的脑震荡算是惩罚了吧。
“舅舅,快说,舅舅,你说嘛。”
这一下,几个娃娃拉着他要听他过去的故事:“舅舅,你小时候胆子有没有我爸爸的胆子大,我爸爸说他小时候就差上天摘星星下井里掏月亮了……”
“姐,真不怪我哈,你看看,姐夫自己就把娃娃带坏了。”
杜红英……是的,高志远给他几个儿子灌输的思想就是:你们回乡下玩的那些都是老子当年玩剩的。反正只要你们注意安全随便咋个玩儿都行。
“娃娃哪有不调皮的噢。“陈冬梅边进灶房烧火边说:“也是你们现在带娃娃嘛,怕这样怕那样,我们那个时候带娃娃,一天到黑见不到人花花也不担心。娃儿饿了他自己晓得回,渴了自己晓得捧田头的水喝几口,只要他有精神费大人就放心得很。娃儿要是乖了那就是生病了,那才焦人。”
得,又来一个。
杜红英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家四个崽子在周家天天盼回乡下,回乡下就是放虎归山,他们的地盘他们的天下。
只是这样放养真的好吗?
“浩轩浩然,你们的作业做了吗?”
最后杜红英掏出了一个杀手锏冷声问。
“还没有。”瞬间不敢缠着杜红兵讲故事了:“我们现在就去写作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溜得比兔子还快。
“妈妈,我们没有作业。”浩轩浩瀚偏着脑袋看着妈妈:“妈妈,我们帮你拔鸡毛吧。”
小小年纪也知道讨好妈妈很有必要。
“好,你们真乖,别学了你那两个哥哥,调皮得很,妈妈不喜欢。”
“也不知道谁说我是亲的捡的,同样是自己的,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你也不怕小娃娃记仇噢?”冬梅娘提了一个桶出来:“赶紧的,把菜洗出来。”
“娘,你可以指挥我干活,但是……”
在我教导孩子的时候能不能别拆我的台子?
“干你的活,快点噢,天快黑了。”
“是是是。”可怜的我,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哟。
田静就默默的看着杜家人的玩乐,然后看到浩然浩宇写字职业习惯犯了,上前去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浩然,这是你们的作业?”
“对呀,暑假作业。”
“你们学英语了?”
“嗯哒,一直在学。”
“舅妈,我们同学还在学法语德语学俄语日语这些。”
田静……很冒昧,我打扰了。
“姐,京城的孩子学这么多的吗?”田静干脆过来帮忙拔鸡毛。
“哎,别说你心惊了,我也是心惊得很。”杜红英能说话:“那是真有条件,你说这学其他语种的娃娃吧,家里八成就有一个精通这些语言的外交官,再差也会有一个翻译。那都是他们自己在家由家人教育的。”
“那浩然他们学了啥?”
“学了打靶。”杜红英哭笑不得:“上房揭瓦爬树掏鸟窝水里摸鱼地里摸瓜泥里滚打,这些都是高志远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