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新闻见报。”沈绅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压。
这也算是常态了,有什么不利的新闻,只要不是刑事案件,找人压一压不就没人知道了。
路老板一听,这感情好,“那就全赖您了。”
集体诉讼的贴吧里,即时上传了今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不光是内容全盘复制,包括哪家媒体的记者参加了,也写的一清二楚。
“我就知道,做生意的没一个好东西,还说什么监管出了问题,根本就是惯犯。”
“丧良心,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道德啊,是不是娘生父母养的,怎么跟畜生一样。这样的房子,敢不敢给他爹妈住,给他老婆孩子住。”
“整天就是钱钱钱,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人人都钻钱眼里去了,道德沦丧,世风日下。”
不用说,几乎全是骂的。
偶尔夹杂着零星的感谢,“好险,我们家看中那个地段,正在找亲戚朋友借钱,准备全款买一套。我刚才冷汗都下来了,万幸万幸。”
“可不是吗?这房子要是买了,就砸手里了。”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焉。
“我报个小料啊,有人在出手压新闻,咱们这里聊得热闹没用,胳膊扭不过大腿。”有人悄不溜上来,然后又悄不溜下线。
评论中人顿时哗然,这可怎么办?
“咱们转啊,尽量转发到各个不同的网站,让更多人看到。还有,上头不是有报社的名字吗?咱们挨个打电话去问,这个新闻明天出不出?我就不信,社会主义国家,还能叫这些黑心资本家遮住太阳。”
“资本家也不都是黑心的,也有好的,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得了,眼看又要歪楼,有人赶紧站出来,“这个时候争这个干嘛,兄弟姐妹转起来,不转不是中国人。”
看到最后一句,高重山差点笑喷了。
转头告诉助理,“网上的消息要引导,但也不用太过引导,不许造谣,报个小料这种就挺好。”
“是,我知道了高董。”在公司轮岗一圈后,接任了小眼镜的工作,重点大学毕业,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言一行跟尺子量的一样,特别规矩。
高重山砸砸嘴,有些怀念小眼镜的直接,象小眼镜一样,不拿他当大老板的员工,几乎没有了。
这年头,很少有人意识到网络舆论的重要性,别说现在了,二零一六年的美丽国大选,谁又意识到了?传统精英个个赌咒发誓般的预言某某人绝对不可能当选,只有熟悉网络的人,才能嗅到大家真实的想法。
而那个时候的中国,也不比美国强多少,很多机关单位对于网络的态度是恐惧僵硬和根本不懂。任由事件发酵到山崩地裂,就是没人出来在网上发个通告,从而给了造谣者广阔的可操作空间。
新的形势下,就要适应新的规则,很多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而要随之变化。后来各种权威通告,很大程度上,遏制住了谣言发酵的空间。
而这个时候,高重山只需要在关键节点上,轻轻一推。他非常节制的运用自己手上的力量,时时提醒自己不要过度干涉,就如同守着自己的小秘密一样,偷偷的享受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