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惜还未出宫前往绫绮殿跪拜,便有舒贵妃的旨意下来。
宣旨的公公用他公鸡般的嗓子一字一句念出旨上的话,凌惜垂着脑袋听过,将那些文绉绉的句子翻译成人话,大意是,采女凌氏,目无规矩,私用小厨房,念其未遂,且初入宫中,罚摘牌两月,禁足一月。
这惩罚不可不畏不重,一下子飞舞殿便有另个人被禁足自己殿中。
凌惜叹息,讨好的询问那宣旨的公公,是只禁足她一个,还是禁足她殿中的所有人?
公公笑道:“娘娘说这事也有下人劝诫不力的原因,故而是禁足小主殿内的所有人。”
凌惜更觉无力,因自己而牵连他们,只觉愧疚,含笑送走宣旨的公公,回到自己殿中,见姚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然带了几分失望不满,心道看来禁足这段日子,不会好过。
姚光这几个内监,纵然身有残疾,到底也算是男人,凌惜很少谴他们贴身照顾,更多事情都是吩咐佘影,导致纵然他与佘影平级,因凌惜更看重佘影,殿中的人同样更听从佘影的安排,作为一个指使人做事惯了的人,姚光心里不可能没有怨气。
回到殿中,气氛一片沉默,还是佘影率先开口:“都别站着,忙自己的去。”
一时小内监与小宫女都散开,姚光却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佘影面色难看几分,开口问他:“姚管事还留着这里做什么?”
姚光这次却不赏脸,怪笑两声:“佘姑姑得小主器重后越发盛气凌人,如今连杂家都得听姑姑得话了……”
佘影面上僵了僵,没有说话,千丝忍不住开口,到底顾念姚光的身份,忍了忍,没有说重话:“姚公公,眼下小主有话要跟我们说,请公公离开!”
谁知姚光面色越发奇怪起来,阴阳怪气道:“不知小主有什么话是她们听得,奴才听不得的?”
凌惜只得开口:“是千丝无理,你不要记在心上,不过是被禁足,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退下好了……”
只希望这姚光不要太过,凌惜心下叹气,她真的很讨厌看人脸色。
“说起禁足一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千丝明显是被姚光的语气气到。
凌惜阻拦不及,佘影不好开口,只剩碧蝶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最终憋出一个笑来,同姚光客气道:“姚公公有什么便说……”
那姚光瞧也不瞧她,只将视线放在凌惜身上,如此直视主子,已然是不敬之罪。
“奴才前些日子冷眼瞧着,本以为小主是个心中有数的伶俐人,昨日那事情发生后,才明白小主竟是顶天的糊涂人……”
“放肆!”佘影忍不住,开口呵斥姚光,姚光冷笑:“姑姑也别来说杂家放肆,你明知小主所做是僭越之事,不加以阻拦,甚至帮忙隐瞒,如今上头怪罪下来,累得我们一同受罪,敢问姑姑情何以堪?”
“你!”佘影涨得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可见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