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一个黑脸的捕头。进屋之后,先吩咐手下搜查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他把目光落在躺床上的人,居高临下地从上到下在梁锦南身上扫过,最后在他腿上。捕头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就是梁锦南?”
“是的,官爷。”
捕头不由分说举起刀柄朝着粱锦南腿上用力捅了一下,“起来,走两步,给大爷看看。”
江汐瑶心疼的眼泪一下涌出,“官爷,我哥哥腿受伤了,经受不住您的刀捅。”
梁锦南眼角余光觑见她的泪光,心里一暖,伸手扶着江汐瑶,颤巍巍站起,一瘸一拐艰难行走了几步,“官爷,还有何吩咐?”
捕头看他脸上表情痛楚,额上还有细汗沁出,不像做假,便缓缓开口:“有人举报你杀害了扬大宝,你可有话说?”
梁锦南连声喊冤,“官爷明鉴,我才攀上扬大哥,许了妹子与他做妻,想着傍龙得雨,过些富贵日子,怎会下此毒手?更何况,我如今这腿伤,行走都困难,如何去杀他?”
江汐瑶更是扯着帕子,抹着眼角,“是哪个杀千刀的,竟这样红嘴白牙的胡诌,可怜兄长这几天都在家里养伤,还给人编排成杀人凶手,没天理啊。”呜呜哭个不停。
兄妹俩一个喊冤一个哭,捕头一时看不出破绽,问了屋里侍候的春华,证实梁锦南确实在家没出门。
村里来了官差,管事的里正自然不敢怠慢,邀请捕头一行人进屋歇息用饭。
饭桌上,里正陪着笑脸,一边布菜一边试探着问道:“大人,这案子可有什么头绪了?”
捕头抿了一口酒,放下筷子,沉声道:“还在查。这个梁锦南杀人嫌疑倒是不大,不过,他一个外地人,怎会在这里安家落户?何方人士,还查明白啦?”
里正拍着胸脯,连忙撇清,“这个自然,刚来时就看过路引身契,没有问题,投亲迷路,被野猪伤了,在村里赁了房子养伤,日日都在家躺着。”
“我瞅着他们是个和善的,又肯帮忙教村里的女子绣花针线活计,不像是个干坏事的。”
里正女儿桃叶得了江汐瑶的指点,绣计日益精进,现在回家自是在爹娘跟前,日日说着师傅的好话,连带着里正对兄妹俩的印象都很好。
“倒是这个扬大宝......”,里正瞄着捕头的脸色,见他正专注地听着,脸色正经,小心翼翼斟酌着语言,继续说道:“扬大宝这人,唉,不瞒大人,村里人对他都避而远之。他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无所不为,还时常对村里的女子动手动脚,大家背地里都叫他‘烂人扬’。”
“为着爷奶留下来的一点家产,打得他亲大伯下不来床,现在跟他断了来往,前几年,他还爬进隔壁寡妇家欲行不轨,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把他赶了出去。这样的人,唉,说实话,他若是死了,村里人恐怕都不会觉得奇怪。”
“现在据说在镇里放贷,说起扬大宝,十里八乡个个都知,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捕头听到这里,露了笑脸,“这样的泼皮,死了也不可惜,应该是仇家寻仇杀了他。”他放下碗筷,看向里正,“里正爷,这扬大宝的事情,你可有证据?”
里正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忙不迭地应承,“有,有,村里人都知道,他那些恶行,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我可以找几个人来作证画押。”
捕头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如此最好,杨大宝恶行昭昭,害人太多,被仇家所害,我可以交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