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稷斜眼一瞥,陈太医正俯身站立在亭外,轻轻拍拍堂溪伏清的背,平静地开口:“阿清先起来,朕让陈太医替你看看伤。”
“嗝唔……我知道了。”
大监见状,麻溜地将陈太医领至亭中,让其为堂溪伏清查看伤口。
就在陈太医拎着医箱上前时,听见轩辕稷冷不丁开口问:“林侵晓的伤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林公子额头的伤已无大碍,过几日拆去纱布,静养便可痊愈。”
“赏。”
“多谢皇上赏赐。”
……
宫中消息不胫而走,赶来的路上听说:早上皇帝来不及穿戴洗漱,便去寻走丢的堂溪大人,独留林公子在床。
而林公子也心生醋意,想为皇帝亲手做桂花糕,挽回心意,却不曾想匆匆赶来的皇帝为了让堂溪大人知晓他的心意,故意冷淡诋毁林公子,一口桂花糕也没尝,硬生生把林公子逼哭了。
方才转角偶遇林公子和翠柳,陈太医确实瞧见了翠柳端着满满一盘的桂花糕,而林公子白皙的肌肤更显红了的眼尾。
可适才,堂溪伏清从轩辕稷身上离开,轩辕稷眼里的神情和擦拭衣衫的动作,分明写着——嫌弃。
[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
“皇后娘娘,迎亲使臣明日便能进宫了。”
“这么快?通知怀心吗了?”
“还没有。”
“……”
皇后沉默着,一双凤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娘娘,丞相大人到了。”
杜有姝玉手一招,侍女退至门口,“丞相大人请进。”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
“都下去吧。”
宫殿内只剩父女二人,右丞相自觉的直起身子,神色坦然地看着坐在凳上的皇后娘娘。
姜还是老的辣,杜有姝在这场心理博弈里首先败下阵来,她出声打破了特意营造的沉默氛围。
“丞相大人,没有话对本宫说吗?”
右丞相显然顿了顿,回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老臣年迈,一时竟想不起有何事了。”
“嘭!”
玉手一挥,手中的杯盏摔碎在地,双手撑在桌子上,凤眼瞪圆,“父亲还要瞒我到何时!?”
“明日迎亲使臣就要进宫面圣,可是今日女儿刚刚查到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人!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女儿,杜如晦内心些许摇摆,语重心长地说,“姝儿,你是皇后,注意礼仪姿态。”
“父亲!”
杜有姝像是蔫了的花,眼睛却狠狠盯着右丞相,含泪的眼里是质疑,是愤怒,是深深的失望。
“难怪那日,父亲不愿去皇上面前求情,原来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想法进行,那男子是您找来的,怀心是您要送出去的,还有身边一群眼线,也都是您安插的!”
“父亲!你把女儿骗得好苦啊!”
“既然皇后娘娘知道了,老臣也不再隐瞒,你只等有人来接你。”
说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转身就要走。
“父亲!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惜杜有姝还是没能得到右丞相的回答,他的背影那么决绝,像极了记忆里每一次分别时的模样。
……
“皇上,右丞相刚从皇后宫中离开,听眼线说,皇后和右丞相起了争执。”
“争执?”
“据说是皇后娘娘此前,对右丞相的事不知情,皇后心生疑虑,派人暗中查探,这才知是右丞相的手笔。”
“你信?”
大监王启被这么一问,看向轩辕稷微愣,略作迟疑地点点头。
“你可是忘了她对林侵晓的出手?虽说是小手笔,却也打在了刃上,知道朕不过是喜欢那张脸,便前后对那张脸下手。”
“何况右丞老奸巨猾,皇后自小受他栽培,你说她一概不知情,朕自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