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军士人等,但听那神曲声起,瞬间中耳炎、关节炎、牙龈炎、心率过速猝死……齐齐皆犯!”
司马懿顿足捶胸:“功亏一篑、功亏一篑矣!”
……
他诸葛羽毛扇,都可以撸起袖子亲自下场骂人,咱文呈观看一下现场直播,不是,是观摩一下骂仗现场,谅也无妨。
文呈家对面的院墙外、桂树下,七婆、六婆常年驻扎于此。
今日有大戏可观,兴奋的六婆一手抱着针头线脑、一手拖拽着草席,“呲溜”窜至文呈家院门口,在一旁安顿下来,
一脸神秘地问文呈:“二郎,你晓不晓得,肖氏那边,又在做啥子了?”
文呈摇摇头
六婆压低声音:“哎,那是城东张家,来了两妯娌;切,其中一个是老君山那边来的,听说很是凶悍。
不入籍的野人,还敢跑我们城里来干仗,看把她能的!”
正说着,七婆一拐一扭的过来了:“哎呀呀,那野人婆娘,好凶!那腰比水桶腿似廊柱,是一个狠货!”
六婆将手中杂物,往草席上一抛:“你在这儿盯斗起,我去看看!”
言罢,佝偻着腰,双手奋力前后交替甩动,如百米游泳冠军,划拉着直奔肖氏家大门外而去……
过了盏茶功夫,回来绘声绘色地转描述战况;
换做七婆又扭过去观战。
如此反复,文呈倒是知晓了个详细:
战斗起因:肖氏之子伍良、伍艮,摘了张家院墙上的葡萄。摘的数量不详;
其葡萄是位于院墙上、院内还是院墙外,不详……这直接影响到事件的定性。
战斗试探期:
“你家那俩崽子,偷了我家的葡萄!”
“娃娃嘴馋,尝了两颗,没得啥子好大个事儿。”
“若是熟了的话,嘴巴甜一点,摘两颗喂它,倒也无妨;青杠杠的,就跑来偷,饿死鬼投胎?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战斗陡然升级:
“你晓得是他俩摘的?!我看指不定是葡萄掉下来,砸了我的娃!午时七婆还去你家那边看她幺女,回来还说谁家缺德,葡萄架都搭到巷子里来了。伍良气性大,一冒火,一口咬了那惹事儿葡萄,想必也是有的!”
“啊?你个……不可描述的!几辈子讨口逃荒的……巴拉巴拉……”
于是,战事脱离了道义之争,正式进入撕逼胡骂阶段。
文呈听了几句,便觉得索然无味。除了那肖氏还有几分技术含量,内含“以守为攻”、“偷梁换柱”、“反客为主”、“巧联外援”这些兵法要义之外,对方纯属色厉内茬虚张声势。
以至于发展到最后,只见一个粗壮婆娘,双脚直蹦、右手高高举起然后迅速斜切而下,一直如此反复;
蹦跶、举手、斜切,都得有一定的韵律。
不合韵就如熊大熊二跳舞扭腰,忒恶心人了。
那悍妇,右手不停的扬起、极速划下;撕锦裂帛的破锣声,震的黄狗家院墙上的泥土,簌簌而落。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矣!
文呈作为一个非特约评论员,心知:这悍妇在坐着胡櫈、不急不恼好整以暇的“清道夫人”面前,看似攻势凌厉,实则无法持久
——悍妇输定了。
文呈一转身,一股香味一团柔软撞了个满怀。
“哟!二郎不看猴戏了?”那宁娘子一脸的促狭:“二郎是看老君山的野花儿、还是在看那波涛汹涌的夫人呢?”
文呈被噎的呐呐不能言,只是心中好奇:都秋天了,这宁娘子身上的“黄角兰”,花骨朵儿是何以保存的如此鲜香?(巴蜀叫黄角兰,实则白玉兰)
正尴尬时,陈氏自厢房行至院中:“夫君,你吩咐妾身用水泡柴灰,宁家娘子说不必在家折腾;去顾嫂处,讨要些许便是。”
文呈一脸不解地望向宁娘子。那宁娘子笑道:
“二郎泡柴灰水,想必是要做煎饼之用罢!那顾嫂处,常年备有此物;邻里偶食煎饼,自去讨要一些便是,何苦弄的自家灰头土脸的?”
文呈倒也不分辩,招招手,唤过正在桂树下玩耍的伍良、伍艮兄弟俩……
家中战事正酣,这两兄弟倒还跑这边来玩“将军杀寇”的游戏,想来兄弟俩对自己母亲的战斗力,是深信不疑;
对这种骂仗,也是见怪不怪了。
伍良十四岁,长的粗黑敦实,特别抗打击,比许多壮汉都耐捶打,人称砸不扁、锤不烂、咬不动的“铜豌豆”;
伍艮十三岁,生的白净健壮,爱出馊主意,俩兄弟的诸多勾当,俱是伍艮在背后谋划。
兄弟俩是汉安县城里,出了名的“代办”:
跑乡下、山里几十里路传话、跑腿替人买肉沽酒、汉安县城里寻物找人,都可以托付于他俩。
视事情难易定价,而且信用极好,没上过“失信人员”黑名单。
汉安县城里,被他兄弟俩摸的贼溜熟,连哪一条阴沟能爬进谁家内宅、谁家的婆娘屁股上有胎记,都清清楚楚。
故此,文呈掏出一吊钱,交与伍良伍艮,让他们俩去顾嫂处,买些饼、讨要一罐草木灰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