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双方自愿的,不能管。”
“那跑出去偷汉子的婆娘,人家干柴烈火双方自愿,为何就有人管?”
“呃……”
“有个人不想活了,自己又没胆量抹脖子;请别人来剁了自己,你情我愿的;为何官府依旧以杀人之罪,管这事儿?”
“呃……”
“张三看上李四的婆娘、李四喜欢张三的婆娘,结果四口人合在一起过日子,都是你情我愿的,全被浸猪笼了;为何有人管?”
“呃……”
文呈奇怪地看着王霸,总感觉这两天的王霸不对劲儿,好像,有点…火大?
后院还住着三十多位莺莺燕燕,要不,王大哥你去找她们谈人生,谈理想?
这事儿,找咱发火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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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王霸的怪异举止,文呈扭头问张吉:“李风大哥家中,是何情况、他与琴舒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张大哥你知道吗?”
张吉低腰一躬:“请文君万勿叫小人‘大哥’;我等已然誓死追随大人,您不让我等叫您‘恩公’,万望大人也勿乱了称呼、没了上下尊卑。”
这也是头犟牛!
“那李风与小人一同做探子有两年了;他家中的情况,从来不在同袍面前提及;不过,因我等干的事情,真是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对同袍必须知根知底、绝对信任才成。
因此,李风的底细,我等其实早已探查的一清二楚。”
张吉接着说道:“李风,现年二十有三,小河乡翟家沟人氏,乃寒门小户无家族背景。
家中共两子,兄弟二人自幼失怙;李风八岁丧母,是由兄嫂抚育成人,其兄五年前战死于军伍;因其家贫,才自愿从军;其嫂患有眼疾,两尺外便不能视物。”
文呈指指案桌上的茶汤,让张吉润润嗓子,才接着说道:“琴舒姑娘与李风是邻居,后来琴舒姑娘十岁时,被其赌徒父亲,卖与此翠红楼;
这几年琴舒姑娘开始迎客,便有了点‘头寸钱’,时常托人带回铜钱,接济李风寡嫂;否则,恐怕李风那寡嫂,早已饿死在茅屋里多时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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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听得聚精会神,此时插话道:“军中探子,都是军饷极高的勾当,如何养不起区区一妇人?那乡下穷苦人家,一把糙米两把野菜,都足矣,何以煎熬不下去?”
张吉苦笑一声:“当年入伍年少,山里娃娃哪懂外面的弯弯绕绕?
军中小校、什长联手做局,专门引诱新兵蛋子们投壶、博戏赌博;
像那李风,最是恨死赌博之事了,打死都不参与;
哪顶的过那些老油子长年累月的威逼利诱?
说只是玩玩啦、输了只不过签个字啦、不玩就是看不起上官啦、不玩就派给你永远完不成的任务啦…有的是损招让你下场参与;
最终,我等都欠几贯、几十贯不等的赌债;军饷都是他们发放,我等有时一连几个月,连半个铜钱都看不见;
只好拼命领取任务,赚一点赏钱才能拿回家。
岳池是小县,哪有多少战事立功领赏?我们五位兄弟偶有赏钱,都给了李风拿回家供养寡嫂…”
王霸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嘣”地一声:“奶奶的,这种军伍,能够打胜仗就奇它娘的怪了!”
张吉一脸无奈:“自文大人领兵驰援邻水乡,我等有幸跟随文大人几日,方才知晓这个锅底般的官场上,还是有文大人这样体恤下属的好官的;
那李风便对我等说‘索性当了逃兵,改了名姓,跟着文大人去博一个前程罢’!
因此,我等才决意追随文大人;
回岳池县作战,也是李风的主意;我知道,他是想多在文大人跟前露脸、多立军功,好得到文大人的赏识;
李风,急需要钱…需要很大一笔钱!”
文呈与王霸对视一眼,二人都突然明白,这李风兄弟为何急需很大一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