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个头,确实罕见,文呈看的好奇,开口问道:“此乃何人?”
一名祁山小校道:“回文司马问,那汉子唤作莽子,原本是山中石匠,偶也猎获一些野物来祁山城里贩售。卞将军爱才,便收他当了家将。”
文呈点点头,盯着那九尺背影,暗赞不已。余光中,瞅见县丞海江嘴角一闪而逝的一抹邪魅笑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唤来属下大队长,暗中吩咐几句,随即袖手旁观那卞姓将军,是如何去破那“九门金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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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安军上上下下诸人,对阵法都没有什么研究。
甘宁倒是兵书不释手,不过时日尚浅,本领一般般。也就是文呈的便宜姐夫梁正,才喜好兵书阵法,也颇有造诣。
文呈毕竟是现代人思维,更倾向于以实力平推、用火力覆盖。对所谓的一字长蛇阵、什么连环阵、什么撒星阵、金锁铜锁,不是太感兴趣。
并不是说阵法无用,而是文呈认为没必要夸大了阵法的作用。
能够鼎定乾坤的,是战争潜力和实力,还有战斗意志。
而不是摆出来一个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的这阵那阵……一群小班的娃娃,任他们摆啥姿势,遇到泰森也得飞,简直是不要飞的太高太难看。
羊群摆阵,不过是老虎的游乐场罢了。
心情好了,陪你玩迷宫;绕的火起,一爪子过去,哪还有什么阵,摆龙门阵还差不多。
文呈等汉安军将领们一致认为:小阵,实质上是训练军士们之间的配合,使得单个军士的战斗力,因为高效协作而倍增。
大阵,本质上是做好大军团之间的配合与协同,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战斗力充分地发挥出来。
没那些“兵家”吹的那么玄乎。
几千名英国鬼子,从来没有读过这兵法、那兵书,照样满世界追的几大洲的各种肤色的几十万大兵抱头鼠窜……这个时候,吹了那么多年的这兵法、那阵法,都去哪了?
几千人追着几十万人满地跑,也没见那些一辈子钻研阵法的“名将大儒”们,能够力挽狂澜啊。
汉安军将士们也深受文呈的影响,只是用心学习根据地形地貌、根据敌人的规模、行军路线、作战特点,根据敌军的武器配置,去制定有针对性的、不同的作战方案,并不去费心费力研究阵法。
如今城外有活生生的摆阵、破阵现场,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漏掉一丝丝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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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卞将军领兵八百,虎刺刺就冲入了敌阵。
敌阵之中,顿时如蚂蚁搬家、好比那鱼群觅食,敌军士兵兜兜转转,纷纷在阵势中移动方位。
一时间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尤似在演绎一场超大规模的社戏,让人热血沸腾眼花缭乱!
卞将军领着兵马,径自从旁边一个豁口处杀入,想来那便是所谓的“景门”。
入景区门不买票,注定是要挨叼。
只见祁山兵马刚进入阵中,安定兵一阵穿梭,双方的人马顿时搅作一团。
从城墙上远远望去,进入眼帘的都是黑压压的人影、乱七八糟的旗帜、东闯西蹿的战马,犹如苍蝇群中扔进去石块、胜过马蜂窝里捅进竹竿,全都炸了窝,哪还分得清敌我!
只听见鼓声阵阵、号角低沉、锣声震天,那九门金锁阵里,砍人的、被砍的,都在拼命地嘶吼!
连后面还未接触到敌人的军士,也是在亡命的吼叫。
整个南门外,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肉跳!
文呈静静地看着战团,瞥一眼装作一脸凝重、实则眼中放光的县丞海江,心中黯然:无数忘情厮杀的双方军士们,其实没人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真相,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天地为洪炉,大地作棋盘,无数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别人的棋子。很多时候,甚至是别人的弃子,撇之如弃履,毫不可惜。
又有几人,能够“”寂寞衡茅观燕寝,引起一段冷趣幽思;芳菲园圃看蝶忙,觑破几般尘情世态”那般超然呢?
就连文呈都时常问自己:我是不是越来越活的世俗,越来越像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呢?
哎,顾不了许多了,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再去数蚂蚁打发时光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