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不然成为自己的妹夫倒也合适……
国王陛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玛丽亚突然会跟自己要求想要单独见他一面——只是据她说,是因为和苏菲通信的时候对这个少年颇为好奇,想要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何等样人。
这个请求让路德维希国王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照办了,满足了妹妹的好奇心——他不知道玛丽亚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也懒得管那么多。
他的父亲,先代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结婚了两次,第一次婚姻是娶了黑森-达姆施塔特的奥古斯特·威廉明妮公主,有2子2女活到了成年,其中包括国王本人,以及欧仁亲王的妻子奥古斯塔公主;而第二次婚姻是前妻过世之后,娶了巴登的弗里德里克·卡洛琳·威廉明妮公主,一共有五个女儿活到成年(其中有两对是双胞胎)。
所以,苏菲和玛丽亚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路德维希国王和继母本身就不亲近,更何况这样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平时除了礼节性的问候之外,也没有多少感情交流。
他没想到玛丽亚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考虑到她的孪生姐姐苏菲和莱希施泰特公爵曾经相处在一起、并且据说苏菲对公爵照顾有加,那么玛丽亚有一些好奇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从苏菲嫁到奥地利之后,路德维希国王对苏菲未曾有过丝毫挂念,此时却对苏菲充满了感激之情——毕竟很明显,莱希施泰特公爵之所以如此迁就自己的家族,最大的理由肯定就是当年她对公爵的照顾。
一个因为政治联姻嫁出去之后就不闻不问妹妹,却没想到在不声不响的时候为本家立下了大功!
想想国王心里倒是有些唏嘘了,自家多少代人费尽心机,参与了多少次战争,结果领地没见增长几分,被打得灰头土脸的次数却数不胜数;结果却没想到,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却在无意当中,切实地让自己家族的领地扩大了一倍还有余……哪怕希腊国力微弱,但是土地仍旧是摆在那里的。
该是庆幸还是该苦笑呢?
管它呢!不管命运开了个多么恶劣的玩笑,王冠的成色又不会因此而贬值。
一想到这里,国王陛下的心情变得空前的好,看向艾格隆的目光也充满了殷勤和喜悦。
“殿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今天赠予我们家族的恩惠,不管日后发生什么,您也必然会一直是我们家族的朋友——而且,我想我那个远在奥地利的妹妹,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想必也会感到非常欣慰,她一定会感激您的!您终究还是没有辜负她对您的拳拳爱护……”
一听到国王提到苏菲,艾格隆顿时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之前我说过,我在最为困苦的时候,是苏菲殿下无私地关照我,让我有勇气直面生活,并且坚持了下来,我的心里一直都充满了感恩。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日后我能够回报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话,我一定会去做,而在我逃离维也纳之后,她更是备受皇帝陛下的嫌隙,我想我亏欠她实在太多了。感谢命运……我终于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我希望她在得知此事之后,能够稍微原谅我给她带来的痛苦。”
特蕾莎低垂了视线看向了桌面,没有让自己心中的不快泄露在人前。
她知道艾格隆这些想法非常正常,而且是不可避免的;她也知道,选择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成员戴上希腊王冠是目前形势的最好选择。
然而正因为她知道这些,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爽。
她知道,新婚后的恩爱缠绵,固然让少年人感到非常幸福快乐,但是始终驱不散丈夫心中一直停留的那一些回忆。
曾经的那些感动,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哪怕她心里感到不爽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在相遇之前,那个女人就已经在照顾他了呢?这大概就是命运的无奈吧。
好在,现在她已经被永远留在了维也纳,以后和自己丈夫也是天各一方,自己也不用担心她再来妨碍自己和夫君的幸福生活了。
既然这样,自己当然可以大度一些。
祝福她接下来的生活能够更加开心一些吧~用赠给她的家族一顶王冠的方式来补偿自己的胜利,倒也足够显示自己的大度了。
还好,两个人提到苏菲没多久之后又转开了话题,特蕾莎心中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很高兴,奥托在希腊并非孤立无援,他还有一个约阿尼纳公国作为盟友,时时守望相助。”路德维希国王主动提出了一个动议,“殿下,我倒是有个想法——”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艾格隆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些许的不祥。
“您尽管说吧。”
国王陛下面带笑容,然后指着自己的次子奥托王子,“您看,奥托和海黛女大公年纪相仿,简直犹如是上帝的安排,您觉得让他与海黛订婚怎么样呢?这样的话,两个新生的国家相互之间的羁绊更加紧密,未来更加可以守望相助了。”
艾格隆的惊愕只是持续了片刻,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海黛作为一个名义上的统治者,没有半分实际权力,但是统治者终究是统治者,而她又没有兄弟姐妹,因此她的孩子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假如奥托王子同她结婚,并且日后生下继承人,那么这就意味着可以兵不血刃地又将约阿尼纳公国纳入到未来的希腊王国当中,进一步扩大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统治疆域。
最差最差也可以成为君合模式,反正家族能够进一步扩张。
哼,想得倒是挺美。不过对艾格隆来说,虽然约阿尼纳公国并非他一直会长留之地,但毕竟也是他第一片真正的地盘,他可不愿意在未来拱手让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艾格隆刚想婉言拒绝,特蕾莎突然开口了,几乎心有灵犀地把他想到的说辞说了出来。
“陛下,海黛年纪还太小,谈这些实在有点太早了,而且她之前的遭遇让她缺少了许多应有的教育,目前实在难有资格同欧洲最古老的王室之一谈婚论嫁,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先看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