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吧……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到时候我会看着她的,如果她说了什么跟事实不符的地方,或者说在污蔑你的话,那我就跟她决裂,把一切真相都展露出来!
在这件事上,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谁也没有资格要您付出更多代价……我一定站在您这边,这样您满意了吧?”
艾格隆不知道艾格妮丝所说的“一切真相”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他让这师傅两个互相牵制,互相“督促”,他也知道,只要艾格妮丝坚定站在自己这边,比昂卡就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而只要她在接下来的听证会当中保持基本的沉默而不是胡言乱语,那么艾格隆就有足够的把握控制整个场面——反正,对大家来说,真相到底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共识”。
现在对这一切,他已经成竹在胸,所有的要素都已经齐备,只等着好戏登场了。
不过,虽然心里窃喜,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好啦,别在意这个了。”艾格妮丝拿出了自己并不常见的温柔,继续小心地安抚着少年人,“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会吗?你如果发脾气、板着脸,那大家都开心不起来,那我还怎么庆祝呢?”
经过艾格妮丝的安慰之后,艾格隆总算才由阴转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为这种事发脾气,影响你们的心情……那我们就不再谈这件事了,我们等会儿一起跳支舞怎么样?”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艾格妮丝当然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和兴趣了,于是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呀,不过我的技术不行,你可不要嘲笑我。”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把你教好的,就像其他很多事情一样……”艾格隆意有所指,然后突然凑过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被他这么一偷袭,艾格妮丝顿时双颊通红,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她却默然接受了在自己亲人们面前如此亲昵的举动,没有做出挣扎和反抗。
这其中,既有因为师傅“得寸进尺”而产生的歉疚,也有对现实的屈从,更有一点点深藏于心的、被人钟爱的喜悦。
眼见两个人谈笑风生如此亲昵,原本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众人纷纷发出了欢呼声和笑声。
而夫人满面笑容地看着女儿“成长”的一面,她也和自己的长子、艾格妮丝的哥哥暗暗碰了一杯,庆祝家族的复兴。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刚才的风波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比昂卡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不过也没有人来关心她的心情,所以她只是继续喝着闷酒,权当自己是一个无言的旁观者。
她就这样应付着,不知不觉当中,双眼已经变得醉眼惺忪起来,周围的东西也看不太清了。
艾格妮丝也注意到了师傅的情况,她心里也知道,师傅在这个场合下坐了这么久,已经是足够表现诚意了,接下来每一分钟都对她是一种煎熬。
“师傅,您看上去已经不胜酒力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她主动提问。
而比昂卡巴不得自己可以早点离开,于是打起精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艾格妮丝巴望着艾格隆,希望他放师傅离开,而已经达到了目的的艾格隆,也并不在意比昂卡的去留,于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少年人的允许之后,艾格妮丝向不远处恭敬等候差遣的侍从招了招手,然后命令他把比昂卡带回自己的住处。
比昂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然后她拒绝了侍从的搀扶,而是迈动着有些凌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仍旧在场的人们并不介意她的离开,甚至反而觉得这个“罪人”走了更加轻松,于是他们继续他们的欢乐时光。
大家都已经酒足饭饱,接下来将是小型的家庭舞会,而作为当仁不让的主角,艾格隆和艾格妮丝将会携手共舞到深夜,享受众人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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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昂卡摇摇晃晃地跟着侍从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门外,一路上户外的冷空气,让她原本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而且不用再看自己不想看的场面,也稍稍恢复了她原本低落的心情。
她打发走了这位侍从,然后打开了门,走进了房间。
因为不胜酒力的缘故,她此刻满怀困倦,只想要尽快走到床上躺着休息,度过这又一个不愉快的日子。
客厅里只有角落里点着蜡烛,此刻的光线非常昏暗,比昂卡也懒得再添加照明,摸索着向卧室走去。
然而,她突然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不适应感。
这是她多年来淬炼出来的对危险的直觉,然后因为重伤以及多日被囚禁,这种直觉已经被磨损了很多很多,但是此时,她在这个并不宽阔的客厅里,还是升起了一种警觉。
“谁?”她脑海里转过了许多念头,但是最终没有大喊出来,而是小声询问。
也许在心底里,她也是在等待着发生什么吧。
在问出来之后,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的侧门,而仿佛在呼应她此刻的期待似的,侧门慢慢地打开了,接着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身影,渐渐地从侧门当中闪现了出来。
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但是比昂卡却愣住了。
“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没有回答,在黑暗当中,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而随之一同闪亮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这种危险的感觉,比昂卡太熟悉了。
“你要杀了我?!”她嘶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