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直接跪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然后带着哭腔向艾格隆求饶,“我干了傻事,求您原谅我!”
埃德加这种狼狈的样子,更增加了艾格隆心里对他的轻蔑。….
但是在轻蔑之外,他又禁不住有些疑惑——这样的埃德加,真的是能够和王党勾结,搞政治阴谋的人吗?他真的有这份能耐吗?
“有人举报你私自和卡迪央亲王联系,你承认吗?”接着,艾格隆问。
“我以前是认识他,但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而且自从他跟着伪王一家离开法国之后,我就再也没和他有过联系了……”埃德加慌忙为自己辩解,“陛下,到底是谁毫无根据地举报我?”
“没有来往?真的吗?”艾格隆冷笑一声,然后继续追问,“那么,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卡迪央王妃的身边——?”
“我……我……”埃德加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是此刻,他也知道是关键时刻,自己不光一个人面临危险,连老爹和妻子都可能受到牵连,于是他把心一横,鼓起勇气跟艾格隆回话,“陛下,我跟王妃一直以来都有私情,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感情很深,而自从上次的动乱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她的音信……所以,我想要找到她,至少确认她的安全。然后我一时糊涂,选择跑到宫里打听她的下落……陛下,我的所作所为,都知道为了那点风流账,真的跟逆党、跟亲王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请您相信我!”
对这一桩私情,艾格隆其实自己也心知肚明,毕竟他之前就已经和王妃见过一面了。
其实说真的,他根本不关心埃德加这些风流韵事,他更关心的是,埃德加到底有没有牵连到逆党,以及其他人有没有涉足其中。
“只是你一个人所为?”艾格隆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了一页纸片,然后扔到了埃德加的面前,“那么,埃德加,既然你和卡迪央亲王有交情,那我请你帮我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他的笔迹?”
埃德加满怀紧张地拿起了地毯上的纸片,然后颤抖着看了下去,越是看下去,他的身体越是在发抖。
不光是因为信的笔迹确实属实,更是因为信的内容。
“怎么样,埃德加,有结论了吗?”艾格隆催问。
埃德加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接着,他抬起头来乞求地看着艾格隆,“陛下……这确实应该是亲王的手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艾格隆冷笑了一声,“那么你告诉我,埃德加,你为什么在收到信之后,真的按照信的内容去做了?你还另外为他做了什么?”
“不……不!陛下!没有收到这样的信件啊!我根本和他没有联系!”埃德加大声地为自己辩解。“这……这根本不是给我的东西。这只是一场巧合而已!”
埃德加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自己突然头上多了一顶“私通逆党”的帽子。
而这一顶帽子,他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毕竟,如果自己见王妃是“受卡迪央亲王之托”,那就是私通逆党,帮保王党办事;如果只是他自己一时脑子发热,那就是干了糊涂事——哪一个后果更加严重,他是完全能够分得清楚的。….
在他为自己疯狂辩解的时候,艾格隆也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判断他到底是在表演还是真情流露。
“巧合?是吗?”艾格隆继续无情地逼问埃德加,“可是,信件是从你自己的物品当中找出来的!难道它是飞到你的手里来的?埃德加,我虽然比你年轻,但我的见识可不少,你如果想要说谎来骗我的话,你最好表现得更加高明一些,否则那只会更加增添我的怒火,这对你并不好……”
面对艾格隆的威胁,埃德加已经心乱如麻。
他现在发现,自己不光是已经掉入了陷阱,更加是已经陷入到了万丈深渊,卡迪央亲王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信件、以及自己去找王妃的行动,两相结合起来,立刻让他陷入到了一个百口莫辩的境地当中。
怎么办?
他绞尽脑汁想要给自己找到出路,至少找到一条不要拖累父亲的出路,可是因为此刻太过于紧张和恐惧,所以他心乱如麻,大脑运转也不太灵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埃德加,没话可说了吗?”艾格隆冷哼了一声,“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承认了确实暗中沟通王党,并且按他们的要求行事?”
“不……不!”此刻的埃德加哪怕一死,也不愿意让这一条指控成真,他是亲眼见过当初父亲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说“如果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毁灭了我们家族的希望,那你就是在杀死我,而且比亲手杀我更过分。告诉我,埃德加,你会杀死你的父亲吗?”时的样子的。
对埃德加来说,他确实贪图享乐,不想把生命花在“复兴家族”的宏愿当中,但他毕竟是被父亲拉扯长大的,他骨子里也在为自己的家族为荣。
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意破坏了父亲好不容易等到的前途,破坏了家族的希望。
这下他终于懊悔自己的一意孤行了,可是现在懊悔又有什么意义?他只能硬着头皮,想尽办法洗脱罪名,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老父。
正因为想到了老父,想到了家族,所以他终究还是从心底里涌上了一股勇气,在艾格隆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终于稍微镇定了下来。
“陛下,请问是谁,在什么时候,从我的私人物品当中找出了这封信?我坚决否认这是我的东西,我是被污蔑的!”他拿出了最后的勇气,向艾格隆辩解,“陛下我知道,大家都瞧不起我,认定我没出息,我也确实是这样的人;可是即使如此,我也是一个儿子,一个自幼丧母被父亲养大的孩子……我就算再没有出息,也绝不会拿父亲、拿我的家族来开玩笑。试问一下,就算有什么逆党,他们会放心我,让这么没有能耐的我,来执行什么阴谋吗?难道这不是让他们自己也白白暴露在风险当中?还有,如果……如果我真的有这样的行为,为什么我还要把这么致命的东西放在别人能找到的地方!难道我连这样一点脑筋都没有吗?
所以……我请求您开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和检举我的人对质,我认为我遭遇到了一场卑鄙的诬陷!陛下,我求您了!”
说完之后,这位名门贵族的子孙,以豪迈又不顾任何尊严的方式,向着夫妇两人匍匐在地哀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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