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楼是吧?你们两个看好这家伙,我去去就来。”
马六与张松似乎早已经商量好,抢上一步并排挡在门口。
马六低声道:“小姐,咱们走吧,这里的老板根本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以惹得起的。”
张松亦是在一旁恳求道:“小姐,小的求你了,千万别上去,我跟您实话实说,就算您上去,就算您出了气,就算您没事,可我们两个估计连这客栈都出不去了,您知道天下一家客栈开在城外,而为什么不开在城里吗?”
马六插话道:“就因为徽州城虽然不允许打架斗殴,杀人行凶,可城外不同,死人就跟闹着玩一样,说实在的,若不是我想着您带我们来这儿,估计我跟张松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的,更别说上三楼了,不信您大可以试试,您看身后的窗户能不能打开?”
少女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尝试着去打开窗户,果然如同马六所说,窗户犹如被死死钉住。
少女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六递给张松一个眼神,示意他把门先关好后,才徐徐道:“天下一家,前面金碧辉煌,可这后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尸山血海啊,不然这里闹事的人怎么都会无缘无故消失呢?我跟张松从小便在徽州城长大,这些事真情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况且能上楼的都已经是他们口中的贵客,更别说那些能上九楼的人了。”
少女怔了一阵,忽然咧开嘴笑道:“我偏要上去。”
两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可少女偏要一意孤行。
见少女心意已决,两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只能呆呆的看着少女单手推开房门后,径直走向通往四楼的楼梯。
待少女离开后,张松苦笑道:“兄弟,看来今天咱们躲不过去了。”
马六却跟张松想法有些不同,毕竟跟少女相处的这半个月里,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莽撞的人,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江湖经验比起少女来,有如云泥之别。当然,这些想法他并没有直接告诉张松,而是坐在那张梦寐以求的椅子上,双手抱头,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去,坦然道:“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咱们一块死呗,还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陪咱,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刻,马六忽然像换了个似的,眼神阴测测的道:“九楼的人,或许也没那么可怕!”
张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离马六远了些,离夏樊近了一些,比起垂死的少年,眼前这个汉子的眼神更加可怕,依稀透露出对生命的漠视,不止是他人的性命,甚至对自己的命也毫不在意。
少女一层层的往上奔走,可奇怪的是,偌大的客栈连一个出面阻拦的人也没有,直到少女发现再无楼梯可上。
整个九楼竟然只有四间客房,分别位于东南西北,而那天字第一号的房间则正对着东方。
门口端端正正站着两个侍从打扮的汉子,一左一右,腰间皆佩有长刀。
紧接着,七八个貌美的年轻少女低着头陆续走了出来,与杨灵擦肩而过,杨灵拉住排在最后的一个红衣女子,问道:“姑娘,里面是什么人?”
红衣女子斜眼看向少女,从头到脚,杨灵被她看得甚为不自在,红衣女子故弄玄虚道:“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杨灵放开她,也不啰嗦,径直而去。
房门大开着。
哪怕少女已经有冲进房间的动向,门口的两个侍卫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好像他们早已经知道少女要来一样。
少女又警觉的瞥了眼左右的侍卫,只见侍卫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两个木偶般木讷的望着身前,少女疑心骤起,又迅速的退后三步,两个侍卫仍旧不管不顾,仿佛他们的眼睛跟耳朵都是摆设。
这时,屋内忽然有人道:“进来吧。”
乍一听之下,这道嗓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少女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她缓步而入,只见屋内最中央的那张巨大桌子旁,正坐着一个白衣少年,而白衣少年身前却站着七八个美貌少女,一字排开。
白衣少年面容有些苍白,与那些常年混迹青楼纵欲过度的富家公子倒很是相近。
而当白衣少年看到少女容貌的那一刻,顿时令他惊为天人,他迅速起身,粗暴的拨开眼前女子,从夹缝中挤出,快步走到少女面前,二话不说便开始细细打量,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少女的面容几乎都接近完美。
白衣少年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赞叹道:“秒秒秒,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然后他转过身,冷漠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公子。”
等这些年轻女子离开后,白衣少年随意的坐下,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徽州城的漂亮姑娘好像都跟躲起来了一样,搞得本公子现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唉,家里老头子骗我来做徽州城城主,本想着这徽州城人杰地灵,盛产美女,结果倒好,到头来还是要靠客栈的手段,姑娘莫怪,这一切其实都是客栈事先安排好了,他们知道本公子喜欢性格刚烈些的修士女子,所以他们以激将之法引你上来,毕竟那些凡人女子,哪怕再美,也还是缺些灵气,缺些个性,所以姑娘也莫担心名分的事,跟了我以后,虽然做不了正室,但做妾还不是本公子一句话的事么?”
白衣少年饮下一杯酒,润了润嗓子,抬眼看向少女时却又皱起眉头,道:“姑娘容貌自然没得说,不过你这身打扮还是有些差强人意,等下我让阿湘帮你收拾收拾,今晚上城里有场宴会,到时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