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勒斯的第5M联队就是抓住了这一机会。
他们不知从哪里事先得到了一套圆国军用电码解码表,利用他们残存的民用收音机,偶然收听到不断发出信号,试图联系战友的圆国特战精锐小队的电码。
随后,俄勒斯伏击了那支特战小队,并利用特殊地形,将之全歼,而意外的是,那台圆国军用的大功率无线电设备,简单修理后,还能用!
“他们冒充了被歼灭的那支小队,并且利用无线电信号时有时无的特点,骗取了另外两支小队的信任,并将他们先后引入伏击圈。”
罗冉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当时那个叛徒叛变,我已经像现在一样有所预感,但我抱着侥幸心理,犹豫了、咳咳咳……是我对不起他们,解码表有风险,只要换一套就好的事情!”
罗冉哽咽着,似乎被呛住,咳得撕心裂肺。
以至于,被俘的艾瑞肯人中,都有不少扭了头,关注着罗冉。
白虹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罗冉,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安慰罗冉。
这就是白虹前世,他和他的战友们深恶痛绝的事情。
因为某个人一时心软,一时大意,一时如何如何,反正犯了错误,然后你的队友,也许前一个晚上还在一起吃饭、打屁、畅聊喜欢的妞儿的战友,就会因此彻底消失。
战争容不下错误。
白虹强行制止自己继续共情下去。
因为那没有意义。
在战争中做没有意义的事,也是错误。
按照罗冉的描述,俄勒斯的第5M联队,其特点也并不在技战术方面,而是他们的指挥官俄勒斯头脑更灵活,一定意义上与白虹自己很相近。
而要与这样的敌人交手,对他的了解越多,才会越具有优势。
毕竟,战争中的计策能否奏效,不在于计策本身高明与否,只在于你的敌人是否适用于某个计策。
比如司马仲达可以被空城吓退。
换了黑旋风李逵,他不砍了你这鸟厮的狗头才叫奇怪。
人,才是关键。
等罗冉终于控制住了他自己的情绪。
白虹问道:“你对俄勒斯还有什么了解吗?”
罗冉皱着眉头,缓缓道:“俄勒斯,他的名气很大……我经手的情报里,有说艾瑞肯军队部分人对他很不满,咳咳咳,因为他喜欢抢功,抢功过程中还会大量损坏装备,他每次行动,不但抢了功劳,事后还要挤占其它部队的补给,为他补充。”
白虹顿时眼中放光:“这情报准确吗?”
罗冉点头:“准确,咳咳,好几个方向的情报都能印证,有艾瑞肯军方的,有艾瑞肯现政府的,还有艾瑞肯军工部门的,军工部门对他可是称赞有加。”
那是,装备损坏了,就要买新的。
艾瑞肯的军工部门可不管生产,只管买。
买了新的,军工的人才能从中过手钱财。
这事儿一点不稀奇。
白虹彻底露出了笑容。
准确了好呀!
白虹已经大致能分析出那位名叫俄勒斯的上校,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抢功,这是自私贪婪。
为了抢功丝毫不在意装备损坏,而现在这种环境下,装备怎么样才会大量的,非正常的损坏?
自然是冒着酸雨行动。
为什么非要冒酸雨行动?
因为抢功需要赶路,而白天太短,黑夜太长,想要抢到功劳,冒雨行军就是必然!
正如,刚刚那些被俘的艾瑞肯人所说,俄勒斯的部队是连夜冒雨行军,向柯林镇突进的。
毫不在意损耗,还不断抢夺挤占同僚的补给,这也意味着他并不在乎战友对他的看法。
自负、傲慢。
当然,能做到这些,俄勒斯本人与他的士兵,必然都是技战术过人,能够取得成功的。
而一次次成功换来功劳,也进一步拉升了俄勒斯所部的士气与热情。
白虹脑海中,一个头脑灵活,技战术优秀,所部士气高昂,但傲慢、贪婪的指挥官形象,渐趋丰满。
“这个俄勒斯,他手上应该还有无线电设备吧?”
白虹问道。
“这……”罗冉不能确定。
白虹已经自己点头:“他一定有,否则被我们俘虏的艾瑞肯人向他们的军区发出的讯息,怎么才能传递到行军中的俄勒斯手上?”
完美!
白虹笑了起来:“有无线电设备就好,他做初一,我们十五。”
说到这儿,白虹看向高晓:“有不同意见吗?”
一直旁听,保持着安静的高晓文静一笑:“这事儿我听队长你的。”
白虹微觉意外,高晓先前在爱心胸毛和罗冉面前喊自己队长,多半是出于维护自己在这支临时队伍中的权威的目的,但白虹也听得出来,高晓多少是带着些对他的调侃之意的。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了。
高晓明显是真心实意。
发生了什么?
白虹有点懵。
“咳咳……等等,什么初一、十五?”罗冉没听懂。
白虹神秘一笑,却转身走向了被俘的艾瑞肯人。
“我现在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有人愿意告诉我吗?”
一片安静。
哪怕是之前主动要求体面待遇的玛德琳·米克上校也一样。
一个满编联队,被区区四个人击败,最后还投降了。
关键在于,他们是在黑夜中被偷袭的。
没人能服气。
白虹并不在意,而是平静地继续道:“诸位看到了,我们只有四个人,而且接下来还要消灭你们的俄勒斯联队,所以俘虏,我们最多只能留一个,也只需要一个。”
哗!
霎时间,被绑着的艾瑞肯人全都骚动了起来。
杀俘!
这是圆国军队从没有过的行为!
而且也不合国际惯例,是违反公约的。
怎么可以这样!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很遗憾,我不是圆国人,我也不遵守你们的任何规矩,我只用它说话。”
白虹随意地扬了扬他的V2。
“不想死,就做那个我需要的人。接下来,我要知道关于俄勒斯联队,关于艾瑞肯,关于军队、政府的一切消息,谁最先说而且是说的最多的那个,谁就是我需要的人,开始吧。”
白虹话音落下。
赛亚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我说!”
白虹挑眉看向赛亚姆。
“我是通讯兵,还是米克上校的亲信,我知道的最多!”
赛亚姆话音未落。
在他旁边的上校气急败坏,抬腿要踹。
啪!
白虹任由枪口无形的硝味散开。
看都没看头部中枪,红的白的开始争先流淌的上校。
“不要急,你们都还有机会的,他知道的也未必是最多的,是吧?”
白虹对着其他士兵微笑着。
犹豫的神色,从所有人脸上都消失了。
“等等,长官,我求你,不要让我靠近他,我不能靠近他。”
当白虹准备把赛亚姆交给罗冉审问的时候。
赛亚姆哭着求饶起来。
白虹眉头渐锁:“为什么?”
赛亚姆指向罗冉:“他、他咳嗽,他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