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癫狂状态的燕丹听到班大师的话,似乎冷静了一些,但他也没有冷静太多,相反,六指黑侠死而复生,还有诸多墨家之人所表现而出的观望态度,已经让他明白大势已去,继续挣扎不过是徒劳的,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声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燕国!”
“秦国势大,当时已经连灭韩赵两国,赵国被灭之后,他们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燕国,刺杀嬴政,乃是拯救燕国的唯一办法,若六指黑侠同意了我的提议,我自然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但谁叫他拒绝了呢?”
“且他口头上说得好听,嬴政身死,整个天下将会陷入更大的动荡。但说到底,不过是贪生怕死,不愿牺牲罢了,不,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何一直不愿刺杀嬴政了……”
燕丹眼神怨毒,看着六指黑侠,“你早就和秦国勾结了,你是嬴政的走狗,又岂会去刺杀他!”
“住口!!”听到这句话,盗跖也是忍不住的呵斥起了燕丹,“我不许你这么诋毁巨子!”
“巨子?”燕丹冷笑,“我不就是墨家巨子吗?还是说,在六指黑侠归来之后,你们就想废除我的巨子之位?”
盗跖面色微变,一时语塞。
燕丹冷冷的瞥了盗跖一眼,目光挪转,又落到了六指黑侠的身上,“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你没有死,这一次是我输了!”
沉默了许久,六指黑侠终于开口,他迎着燕丹的目光,平静道:“你的确是输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般轻易承认你所做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要辩解一番呢!”
燕丹冷笑,“辩解又有何用?墨家全体上下皆是唯你马首是瞻!”
“从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恐怕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你就已经说服了他们吧!”
“难怪那人说是审判,这的确是对我的审判!”
六指黑侠又问道:“既然如此,你的心中可有悔意?”
“后悔?”燕丹愣了愣,继续道:“我的确是后悔!”
闻得此言,六指黑侠神情出现复杂之意,他身后的荆轲也是有些怜悯的看着燕丹,其余墨家之人亦是如此,他们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现在后悔,又有何用?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燕丹的后悔却并非是谋害六指黑侠一事,而是……
“我后悔当日在对你下毒之后,没有亲自出手,斩断你所有的生机,而是让你侥幸活了下来。我后悔不该相信流沙组织,事实证明,流沙组织果然靠不住!”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大变,继而愤怒的看着燕丹。
冥顽不灵,说得就是燕丹这样的人!
燕丹将他们仇恨的目光看在眼中,心下越发了然自己当下的处境,会突然之间陷入穷途末路,是他没有料到的,但既然都输了,他索性也懒得去挣扎了,不过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疑问。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荆轲未死,他倒是能够猜到几分,但六指黑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六指黑侠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将真相再度和燕丹说了一遍。
得知了六指黑侠未死的真相竟是雪女背叛了自己,燕丹愤怒无比,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找雪女,但先前雪女已经跟随着白川一道出去了,眼下正在秦国阵营那边,并未归来,燕丹想要泄愤,连对象都找不到。
他心头憋着一团火,咬牙切齿的道:“我还真是输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