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隔间内只剩下了昂哥、狄景晖和果儿三人,果儿拿起桌上那精致可人的酒壶,替二人各倒了一杯归林居自酿的米酒,昂哥拿起酒杯,对狄景晖道:“来,三公子,相请不如偶遇,说起来,我兄弟二人这还是第一次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呢,做兄弟的先敬你一杯。”
狄景晖望着昂哥,眼里尽是玩味之意,楼下,已传来王得功杀猪般的嚎叫,从楼上看下去,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人群中不乏认识王得功的人,见有人居然敢痛打王得功,一番交头接耳之后,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怎么,三公子不肯给在下这面子,还是说你认为我不该打他?说完指了指楼下。
狄景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看到狄景晖喝下酒,昂哥满意地点点头,从这个狄景晖的表现来看,还没有被毒害到骨子里。“这种人渣,你少与他再一起,男子汉大丈夫,功名当直里取,岂可曲中求,这种人早晚会坑爹的。”
狄景晖和昂哥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对于坑爹这个词早已不陌生。昂哥替他夹了一筷子菜,“来,尝尝归林居的手艺,说实话,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你应当来过很多次了吧?”
狄景晖道:“是!”说起归林居的菜狄景晖着重给昂哥介绍了起来。昂哥边听边吃,一边吃一边感叹:“这谁说的古代缺乏调料做出的饭菜不好吃的?想想后世一道水煮白菜由顶级大厨师做出来后是因为味精放多了才好吃的吗?”
这俩人在楼上倒是聊的挺嗨,不过便这一会儿,楼下的惨叫声已越来越小了。昂哥自顾自地喝着米酒,吃着菜,一边的果儿见他的杯子空了,便赶紧又给他倒上。
吃饱喝足昂哥一笑,放下筷子,道:“看在你我兄弟今天第一次喝酒的份上,我便饶了他。不过你回去后告诉他,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我见他一次,便揍他一次。”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昂哥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人群中的王得功,这个时候已呈半昏迷状,满头满脸的血,一张脸当真被揍成了猪头样,下面这群人打人都是极有技巧的,看着极惨,其实性命无忧,昂哥心想,秃鹰那家伙折磨人的手段,也不知是哪里学的。
街面上忽地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北衙禁军骑兵队突地出现在他的眼中,看那领头人的服饰,昂哥不由皱起眉头,北衙禁军右鹰扬卫大将军李多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点小事也需要他出面么?站在楼下沉吟了一下,他大步向楼下走去。
他是突厥可汗,比起李多祚,在身份上也高不了哪去。自己不下去,恐怕秃鹰他们会吃不住劲。
李多祚这些日子很是恼火,赵文翙那个王八蛋带着去营州大军寻契丹的诲气,你去也就去了吧,但你他娘的连带着我们靺鞨人一起抢你什么意思?
你找契丹人溪人的麻烦和我屁事关系没有,但你打了靺鞨人的脸就是在打老子的脸啊,特别是老家的亲戚捎信来说李多祚的面子在赵文翙那不管用。
而且传的多了,已完全走了味,现在老家都在说赵文翙一瞪眼,李多祚的部下里就有人尿了裤子,甚至从马上吓掉了下来。这更让李多祚一肚子的怒火,他总不能找上门去与这些人理论。
今天刚刚出门准备进宫,到了皇城门口居然发现这里有人斗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片都是北衙禁军的防区,皇城圣地,岂是由人随意斗殴的地方,本来随便派个人来便行,但转念一想,敢在这里聚众斗殴的人哪里会没有一点道行,要是来了拾掇不下来,眼下自己的面子不是要雪上加霜么?
还是自己亲自去,正好这几天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泄,找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泄泄火也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算是撞到了正点子,下马一看之下,挨打的却是邢国公的儿子王得功,而打人的却是突厥昂哥可汗的几个手下,前几天麟德殿发生的事很多人知道,再加上李多祚详细打听了这伙人的状况,再加上秃鹰等人实是在特征明显,一眼便让他认出来了。
“住手!”怒火中烧的他一鞭子便打了下来,顿时将正撒着欢的烈火一鞭子抽番在地。
烈火大怒,翻身而起,破口大骂:“那个狗娘养的暗算我?”回头一瞪,看到一个将领正冷冷地瞧着自己,握着拳头正想上去,却被秃鹰猛地拉住,虽然不认识这人是谁,但瞧见那一身官服,秃鹰便明白了此人是谁。
而且刚刚抽向烈火的那一鞭子也不简单,秃鹰心下了然,就算是让他来估计也不一定比此人手法更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