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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处可躲(2 / 2)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5个月前 作者: 叫你敢答应吗

只是如今的藩王哪有国初的威风,一旦入选王府长史,也就意味着仕途中断,再不得寸进,顶天也只能四品冠带荣身而已。为此前几年甚至闹出入选的新科进士跑到尚书家大闹的奇闻。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考试,有正经出身的进士,底子差不了。这也就意味着,郑直千方百计想要避免的窘境提前发生了。

好在六人分属三府,虽然全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王府官,却懂得‘恪尽职守’四个字。没有一人愿意在同僚面前堕了自家府门的威风,这就给了急于脱身的郑直机会。刚刚落座,郑直就端起酒杯“今日得以和诸位长史相聚,乃是人生快事,晚生后学郑直先借花献佛,敬诸位前辈一杯。”

众人见此,哭笑不得,他们自然都听说了郑直贪杯的故事。原本以为是坊间谬传,亦或郑直守拙。不曾想这刚刚落座,郑直就迫不及待要开喝。只是人家都已经端起酒杯,又态度恭敬,不好驳了郑直。众人只好纷纷举杯,好在酒杯不过是一钱的量,不会喝两口就醉了。

郑直同样也明白,可他还没想出办法,只能如此搪塞拖延。一杯下肚,郑直赶忙要去倒酒,旁边伺候的下人却已经拿起酒壶为他斟满。国朝命令禁止挟妓饮酒,况且郑直年龄实在太小,所以众人今日没有点小唱之类,甚至服侍的下人也是男的。

众人彼此不熟,最快活跃气氛的方式就是酒令,因此郑直刚想端起第二杯,斜对面的泾王府左长史张显抢先开口“俺前几日陪同泾王读书,发现投壶乃诸戏中最为古雅。坊间早就蔚然成风,不如俺们今日效法以此为令,不中罚酒如何?”

郑直猜对了又猜错了。郭瑀等人确实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可六位长史并不是人人都喜欢咬文嚼字,说到底,众人不过把读书当做了敲门砖。可一入王府,大家也就没有进取之心。除了应付差事外,自然就各自寻找心灵慰藉。今日相聚,不过是为了结识新科解元,打发无聊光阴,又不是为了争强好胜。

一脑门官司的郑直愣了一下,对等着他回复的众人说“晚辈敢不从命。”他怕的是诗文,却忘了,在座众人不是开七元会。诗文是联络感情的手段,不是目的。而现在众人是一同吃饭,彼此互相认识,也许有其他目的,可相比七元会,功利性要淡了许多,更多的就是互相在对方眼中混个熟脸。没了这层顾忌,郑直自然不会再去抱着酒壶不放。他虽然见识浅,酒大伤身也是晓得的。

郭瑀看没人反对,立刻命人取来投壶放到院中,如今已是秋末,傍晚的京师也有了些凉意,却并不是站不住人。郑直作为后辈,自然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场。虽然他没有玩过投壶,却在汾州瞧见过。投壶的玩法也晓得,这东西不需要什么高深技巧,惟习之至熟,自会心手相应。大率急则反,缓则斜,过急则倒,过缓则睡。

可郑直到底是第一次上场,投箭出手,就晓得坏了。果然,投箭撞在了壶口后弹了出来。

郑直也不多说,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却不想,因为这旗开落败,之后酒席的气氛反而更加融洽。几次之后,郑直渐入佳境,投箭支支入壶,引得郭瑀等人叫好。

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仆人立刻开门查看,片刻后,引着一位中年文士走了进来。

“俺听闻几位先生在此吃酒,特来凑趣。”来人说着向众人致敬。

“这位是顺天府杨儒士。”众人对不请自来的杨儒士并没有不满,反而纷纷回礼。泾王府左长史张显主动为郑直介绍。

郑直一边与对方见礼,一边揣摩对方身份。据他所知申王的生母是皇宫里的杨太妃,而这位儒士也姓杨,换句话说,这是泾王和申王的嫡亲舅舅。

得知众人以投壶为酒令,杨儒士也来了兴趣,参与其中。几次出手后,郑直就晓得杨儒士的水平不俗。

游戏总要彼此旗鼓相当才让人觉得有滋有味。之前郑直固然出色,可毕竟是一枝独秀,颇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如今有了杨儒士的加入,不但让这酒令立刻多了很多变数。光是这投法杨儒士就演示了春睡、听琴、倒插、卷帘、雁衔、芦翻、蝴蝶等项,不下三十余种,这让郑直大呼过瘾。

郭瑀等人同样看的赏心悦目,有自顾自构思诗作以咏叹今夜投壶的;有提笔作画的;也有凑趣一试身手的,一时之间院子里热闹非常。

“月夜投壶灯照中,笙歌雅咏投壶乐……”荣王府左长史王选即兴发挥赋诗一首。

此刻郑直看众人纷纷显露身手,一边腹诽终究逃不过,一边就手拿起王禾刚刚放下的狼毫,告罪一声后,提笔将王选刚刚的大作写在了王禾画上的留白处。

郭瑀和王禾自然见识过郑直的墨宝,可张显等人还没有欣赏过,顿时凑了过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单这字迹的流畅,飘逸,没有十年的功底,名家的指点是达不到的,众人不由赞叹“好字。”

“见笑。”郑直放下笔谦虚几句,突然外边传来砸门声。

仆人赶紧又跑去大门,不过片刻,一位妇人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这是拙荆。”杨儒士尴尬的介绍一声,抢先凑了过去“娘子怎么来了?你先回去,莫坏了俺们的兴致。”

那妇人并不理会杨儒士,环视四周一圈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郑直“呦,真是我见犹怜啊。只是妾身以为几位先生怎么也要点几个小优助兴,怎的却是聘了个小倌,没得埋汰了身份。”

郑直脸色一下子白了,他自幼多病,就是因为怕养不活才被舍去隆兴观。总算三清垂怜,让他躲了大限,可身子骨比起同龄人来讲要单薄很多,纤弱几分。这也是他不听老郑直劝告,执意继续习武的原因之一。却不想如今被这个泼妇如此羞辱,碍于身份,对众人拱手“小弟今日……”

“你别走,去哪啊?”那妇人却不等郑直说完,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撕扯。

杨儒士等人见此,赶忙阻拦。郑直不愿意失了身份,只能一动不动,任凭他们推搡。却不想结结实实的被这泼妇撞在身上,后退几步。

郭瑀赶紧趁着杨儒士拉住杨娘子,拽着郑直往外走“今日实在……”

话没说完,杨家娘一个不防被杨儒士松开了手,身子后退两步恰好又撞在了郑直身上。那母夜叉顿时大怒,舍了郑直,转而追打杨儒士。郑直无语,舍了众人来到大门旁,拉开门栓走了出去,却吃饱了撑的扭身去关门。结果又结结实实的再次和追出来的杨娘子撞在一起。这下郑直也不管旁的了,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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