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个人。”王钟刚刚讲完,就看到远处的大门打开,一辆马车从里边赶了出来“很重要的一个人。”
不多时马车经过兄弟二人藏身处,就听到了车内传来一个声音“……有啥,校尉就算查验,俺这也是正经来路。”与此同时,一张俏脸出现在了车窗,对方并没有瞅见二人,继续道“你闻惯了夜来香,再去闻别的味……”
王钟不以为意,重活一次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拉住了愤愤不平的王钟,示意对方不可生事。
夜渐渐深了,好在如今是夏日,也不怕冻着。
白石独自一个人趴在西城坊草场西北角,一座荒废的小楼楼顶上监视附近的两条街道。他是个物尽其用之人,换句话说,他要利益最大化。杨儒这个不入流的骗子只看到了郑直的钱,知道郑宽是个状元,却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更不懂,郑宽可是和皇后一家即将结亲。所以白石这次并没有带其他人,只叫了石文义,张采和赵耀庆。
有赵耀庆在,他才可以在事后,和郑家有一个杨儒有一个直接联系的桥梁。待到杨儒拿到银子的那一刻,就是对方再投胎穿越之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有人再进入西城坊草场。就在白石怀疑杨儒误判,郑虤没有这个胆子时,草场内突然有了变化。他立刻站起身仔细看着围墙之内,杨儒的那座仓库出现了微微亮光,片刻后白石就判断出,是火光。火势蔓延很快,不过几分钟,整座仓库就都着了起来,显然是人为纵火。
他感觉小瞧了郑虤,对方自然也晓得被人发现的后果。所以并没有选择深夜贿赂草场提督进入,而是在白天就摸了进去,然后潜伏下来,直到现在才动手。
白石看了眼左右两边石文义等人潜伏的地方,却并没有按照约定发信号,而是继续等下去。无论如何,郑虤纵火之后,想要离开,就必须从西门或者北门的方向走,他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对方踪迹。当然,如今有了这个突发情况,白石也不得不对郑虤的智商重新评估,不排除对方艺高人胆大,继续躲在里边,等着明天天亮后再混出去。只是明日出去的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
“走水了……”终于草场内传来了呼喊声,起初不大,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继而是敲锣声。
白石盯着高墙内映红的半边天,想象着里边从四面八方汇聚过去救火的库丁,叹口气。
“轰……轰……轰……”此时预料之中的爆炸发生了,他甚至在一瞬间,看到了传说中的冲击波。可预料之外的情况也出现了,强大冲击波直接摧毁了西门附近的一段围墙。明明看上去牢不可破的厚实砖墙,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很快,在火光映射下,围墙破口处,出现了影影绰绰。白石立刻起身,一边吹口哨,一边冲了过去。
“聋了啊……聋啊了……”从围墙里走出的一共有两个人。此刻已经是摇摇晃晃,浑身是血,其中一个甚至连走都不会了,手脚并用,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喊声,往外爬。
二人刚刚从围墙缺口出来,就被一群人按在了大道之上。
王钟本来也不确定逮住的是不是纵火犯。可看二人的装束,虽然衣服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可能确认这二人皮肤白皙,手上无茧。王镇还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两个带着菜籽油味的竹筒,顿时心中稳了。
“拿布捂住他的嘴。”王钟一边招呼王镇等人捆人,一边将扁担护在胸前,对远处跑过来的数人大吼“俺们是永清左卫的,你们是哪个?”
“锦衣卫西城巡城校尉。”对面冲过来的人停下脚步,纷纷抽出刀剑,有人回了一句“你们在干啥?”
“俺们抓住了防火之人。”就在王钟等人不晓得该咋样回答之时,王镇一脚踹在还不老实的纵火犯身上,回了一句。
朝天宫西坊与崇敬坊相隔十来里,郑直自然没有听到西城坊草场的动静,只是他此刻也没有睡,还在为郑宽、郑虎、郑虤的婚礼等支用大费心思。
算来算去,哪怕算上不久之后,周玉要给他的三千两,也还是紧巴巴的,可他真的周转不开了。终于郑直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夜来香赚三倍太少,他要再多赚几倍。反正从始至终郑直都没有向钟毅讲过单价;反正也是一锤子买卖;反正钟毅是个光棍被坑活该。干脆,他就用今日带回来的这一小箱夜来香还有另外一箱唇膏,来应付钟毅。剩下的那些,他少赚点推销给旁人。
“五郎,有位自称于汉的人,来找。”外边的朱千户来到窗边禀报。
“请进书房。”郑直一听,觉得奇怪,自从榆树街灯市之后,他和于勇就再没了交集,对方为何派儿子星夜来访“俺立刻就来。”急忙提上裤子,系上大带,穿上素面靸鞋走出卧房,特意看了眼东厢房,这才走进西厢房“于公子。”
“不敢。”于汉赶忙避开,回礼“深夜来访,实在冒昧,请郑解元见谅。”不等郑直接话又道“不晓得,可否单独聊聊?”
“自然。”郑直向朱千户点头,对方行礼之后,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于公子请讲。”他伸手示意对方落座。
“俺嘴笨。”于汉却没有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郑直“解元一看便知。”
郑直接过信,竟然是锦衣卫专用的红头信笺,拆开之后,不过寥寥几行字,却把郑直吓得魂飞魄散“二虎他……”
于汉赶紧示意郑直噤声,待对方舒缓片刻才低声道“家父如今在西城巡城,二更天的时候西城坊草场发生了爆炸。待家父带人赶到,就看到几个永清左卫的军余绑了两个人,指明是纵火犯。家父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监生执照。因为事发突然,很多人都被这动静吵醒,人多眼杂,家父就打发俺来通知解元,早作安排。”
郑直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纵火犯?”
于汉却道“这是那几个永清左卫的军余讲的,俺们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被绑,嘴也被堵住了。纵火工具,都在那些军余手里。”
郑直眼角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