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家奴吕布。”江侃不屑道“俗称。不是吧,你没看过《三国演义》?那你听过施耐庵吗?”
郑直摇摇头“俺看书不多。”
“谦虚了,绝对谦虚了。”江侃可不信,又想到这是小说,作者的文化水平也就那样,莫强求,张冠李戴的事也不少,四十米大刀也不稀奇。这才道“咱们说的是要发大水,怎么歪楼到了三国了?你什么意思直接说。”
“在上游筑堤坝,蓄水,然后……”郑直一挥手。
江侃笑了“这是不是水淹七军?”
郑直低声道“得掌握好,否则把整个城都毁了,所谓何来。”打定主意到时候找个由头请全家回廉台堡。今年是闰年,四月有两个,距离他五月中出发还有三个半月。
“我懂。”江侃挠挠头“可是这就跟我学习冲突了。”
郑直低声道“不着急,距离雨季还有四个月左右。”
“雨季?”江侃指指外边的天空“你懂不懂什么叫经验之谈害死人?谁规定的二月份不能下雨,这不下雨了,而且很大。”
“能者多劳嘛。”郑直恭维一句。
“你小子……”江侃直翻白眼“说变了,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呗。想让我当刀可以啊,关键你的拿利益来换。就是好东西来换。”
“我这码头才多少银子?你要的那些地呢?”郑直没想到对方把话讲这么明,微微有些不适应。
“那不行。”江侃想了想“这样地方你找,行不行,我来选,我还告诉你怎么修这东西最省钱。”作为土木工程系的好学生,优秀的销售员,如何识别豆腐渣工程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江侃虽然只学了皮毛,却足够秒杀郑直。
“行。”郑直再次爽快地应了下来。艺多不压身,指不定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真需要去靠自个修水坝呢。尽管这种可能,听上去荒谬。可没办法,谁让这件事上他的野心远比看上去的大呢。杨儒讲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些阴间漏网鬼旁的本事没有,干缺德事的本事一个赛一个的。
轰隆隆,远处的天空又传来了雷鸣,看来今年指不定真的有大水。
许锦并没有让三奶奶的脸红太久,傍晚的时候又打着伞找了过来。待唐奴娇不情不愿的屏退所有人后,才讲明来意。
“原来是这事啊!”唐奴娇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三……姐姐以为何事?”许锦是个洒脱的人,有这事逃避不是办法,所以要面对。因此,她要把坏事变好事。
那个老喇唬固然可以夜夜相陪,可终究见不得光。来了就知道乱拱,听得多,说的少。不同于那个老啦唬的其他女人,唐奴娇的身份如同许锦一般是不会变的。如此她们谁都威胁不了谁,二人同病相怜,自然很多事就可以大方讲出。
“没事。”唐奴娇脸色又红了,甚至心虚的撩动发梢,强行岔开话题“要我说,那是他院子里的,费力不讨好,管他作甚。”
“一滴精十滴血。”许锦耐心解释“给了那些狐媚子,你我怎么办?”
那个老喇唬耍不要脸,之前答应过她,再进人要她同意。可是她听人讲,如今对方院子里住着的可不止三个女人。还有,孙二娘的那个丫头似乎更胜一筹。这让许锦愤怒,她要扫了那群狐媚子。
唐奴娇吓了一跳“这如何使得,你,我怎么……”她突然记起对方的一双儿女就是那个老光棍的“我和你不同的……”
“三伯偷了女人,保不准就在外边生了。”许锦却早有计较“如今这年月,不容易养大的。”
唐奴娇不想听,可是许锦讲的话,已经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尽管她认为三十五还不算老,可同样不能否认韶华已逝。若不能有个结果,难不成再回去做三奶奶“你打算如何?”
“查赌。”许锦早就成竹在胸,立刻将筹划讲了出来。
“不妥。”唐奴娇想也不想就否了“十嫂管我叫姐姐,我也就厚着脸皮应了。如今咱们关起门来,讲讲心里话。就算如今他院里院外一堆狐媚子,可曾亏待了妹妹?”
许锦不吭声。
“你不晓得太夫人的脾气,不同于别家,咱家行的是军法。”唐奴娇放缓语气“我亲眼见过,太夫人用家法处置了一个触犯家规的奴仆,皮开肉绽,疼了足足一个月才咽了气。那些女人不过是逗爷们开心的。男人嘛,如同雄鹰,迟早要回巢的。若是让他知道了咱们从中作梗,依着他的倔脾气,肯定不美。那咱们何苦来哉?”
许锦依旧沉默。
“听我的。”唐奴娇余光扫了眼角落,坐到了对方身旁“咱们是英雌,冤有头债有主。他欺负了咱们,咱们找他报仇天经地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许锦下意识的靠在了唐奴娇的肩膀上“那就这么看着不管?”
“小傻瓜。”唐奴娇笑道“你多生孩子,把他的银子都抢了,他没了银子就是个穷鬼。谁喜欢一个莽汉?给我我也不稀罕,我就要他的银子,不要他的人。他要是把银子给了我,愿意去哪就去哪,滚得远远地才好。”
许锦没忍住笑了起来“行,我听姐的。”顿了顿“我以后能常来吗?我一个人,没人跟我说话。他一来就知道欺负我……”
唐奴娇笑着应承下来“这有什么,我这里又不是老虎洞,妹妹愿意来,我自然是高兴的。”
待送走了许锦,唐奴娇刚刚回到卧房,就被老光棍抱起“给俺生一个分银子的。”
“老娘第一个分。”唐奴娇督了对方额头一下“那还会留给旁人。”
老光棍一听,皱皱眉头,不满的坐到炕边。
唐奴娇明明晓得对方所为何来,却也不吭声。指望男人靠得住,除非母猪能上树。男欢女爱哪有长久的,许锦讲的唐奴娇确实心动了,可正因为心动了,才需要更加的小心。在没有确认这个男人会毫无保留的守护她一辈子之前,那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