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打量着林言。
林言似乎想通了什么,这样的林言,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陌生?
不,不,不是陌生,而是……新生。
夜晚来临的时候,总让人感觉恍惚,一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林言看着难得凑齐的四人宿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他说:“真好。”
张令夏正拧着瓶水,闻言疑惑:“什么好?林哥,喝水不。”
“给我喝点。”
林言接过水,顺手拧开了,半开玩笑道:“水都拧不开?小夏,你这也不行啊。”
“嘁,什么拧不开,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张令夏撇嘴道。
林言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回去,说:“我们很久没有这么顺利地坐在各自的桌子前备课了。”
林言这么一说,三人都是一怔,然后笑。
张雨茉道:“是啊,简直跟过了一年似的,居然才一周多。”
“谁说不是呢。”张令夏说,“要是回去了,就这一周,我能吹一年!”
“你?吹一年?和谁吹,和我吗?”张雨茉乐了,“我倒是不会腻,随你吹,反正也未必听,但你可就未必说得了这么久吧?”
“我就是夸张,夸张。”张令夏讪笑。
许禾松感慨道:“……特别好。”
“什么特别好?”林言偏头。
“小炎和我说了。”
听到这个称呼,林言还一愣,才反应过来许禾松一般都是叫他“小林”,小炎叫的不是他,而是许希炎。
“他说,是你把他唤醒的。”许禾松没有看林言,或许是觉得亏欠了,他感慨一句,“……老了,许叔老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需要靠你们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你救了我们一命。”
“你们?”林言疑惑重复。
“对,我们。”许禾松说,“你在对抗什么,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也想不到这么多。但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要许叔我的命都好,我都愿意。”
“我只有一个请求。”
三人都是一愣。
许禾松很憨厚老实一个人,平时存在感也不高,只有自己实在折腾不出什么的时候,才会询问他们,很努力地去理解他们的思维。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到许禾松这么认真地向他们,或者说向林言请求什么。
“怎么了许叔,是有什么事儿吗?”林言收起脸上的嬉笑,认真询问。
“……小琪有事儿瞒着我们。”许禾松犹豫了许久,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力,“她这丫头,一贯会心里藏事儿,我们也都知道,但不会点出来。但是这一次,她藏得有些不对。”
“我不知道她藏了什么秘密。无论怎么样,小林,我希望你能帮她一把。她的确很喜欢你,喜欢谁的样子,她这丫头是藏不住的。”
“……你是怀疑她?”林言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不,我不知道。”许禾松摇摇头,“我不觉得她会伤害小炎,但这次她藏的的确让我有些不安。”
因为两个孩子都不是笨蛋,都清楚什么是大局。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还藏着心事,很难让许禾松不担忧。
林言揉了揉脑袋。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湖边不明立场的残念,插手的池高卓,身为学校的基础的池烬,不知名的控制了许希炎的幕后人,隐瞒着什么秘密的许友琪……
太复杂了,复杂得林言有些苦恼。
“对了,许叔,希炎那孩子有和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为什么会被控制?”
遗憾的是,许禾松摇头,说:“我问了,但是那孩子也说不知道。”
林言也只是有点遗憾,倒也没有指望许希炎知道到底是谁做的,点了点头。
今天大家都感到很放松,或许是因为都来齐了。
如果许希炎就知道了是谁做的,那就简单那多了。或者说,他们会少去很多麻烦。
只是这并不容易,他也不苛求这些。
“对了,小夏,还没有问你呢,你们去小卖部,是怎么惹到那个老板了吗?为什么他听说我是池烬的老师之后,对我会是那个反应?”林言疑惑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终于有空慢慢复盘前面发生的事儿了,他们也该解决一些疑问了。
残留在每个人心底的,不同的疑惑。
“啊?我们?惹到老板?”张令夏听了更疑惑,“我们什么时候惹到老板了?啊对,我们给你买的水果还在小卖部里呢!”
“嗯?”林言感到疑惑,“不是你们的问题?那它为什么前后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
他注视着面前的草稿纸,随意在纸上写了几个潦草的字。
的确特别潦草,张令夏凑过去,表示看不懂。他自认自己的字已经很烂了,没想到林言的字更差,不由得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林哥,你的字怎么也这么丑。”
林言疑惑地低头,划掉那几个不知道什么字的字,然后认认真真地写下一行字:小卖部老板,异常,有关。
张令夏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他盯着林言的字迹,难以置信道:“林哥,这是你正常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