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彦淡然地对随身侍卫道:“更衣,传旨!”
左良玉麾下军士闻言,顿时惊疑不定,踟蹰不前。
不多时,一身正二品官袍地王家彦双手捧圣旨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哐啷......
先前的一众军士手中的武器纷纷掉落在地,哗啦啦跪了一地。
王家彦向随行的侍卫们示意,于是侍卫们便齐呼:
“传左良玉接旨!”
“传左良玉接旨!”
........................
正当左良玉与众将领酒兴正酣、醉意朦胧时,门外却传来阵阵呼喊声。
仔细一听,满堂皆惊!
左良玉顿时醉意全无,大喝道:“众将,快随我前去跪迎圣旨!”
正堂外,只见院中皆是醉的东倒西歪的将士,左良玉心道要糟,忙命人将那些醉的不省人事的挪到后堂藏起来。
出了大门,只见守门将士早已跪了一地。
左良玉忙率众将跪地迎接圣旨,又见来人一身二品官服,却是面生得很,不由开口道:
“末将来迟,请大人恕罪,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王家彦面无波澜地开口道:“本官兵部右侍郎王家彦,此番奉旨督师湖广!”
左良玉大惊:“原来是督师驾到,请督师移步内堂稍坐,待末将沐浴更衣......”
“不必了,本官在此等你一刻钟!”王家彦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督师,这......”
王家彦顿时别过身去。
左良玉一窒,看了一眼手下那群早已跪地且低头不语的丘八,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搞不清这位督师的脾性,左良玉便不敢贸然行事,只得遵命。
于是向王家彦躬身一拜,便急忙沐浴更衣去了。
正好一刻钟,此时已沐浴更衣地左良玉忐忑地等着皇帝的旨意。
“左良玉听旨!”
王家彦打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左良玉剿贼有功,今官复原职,令其即刻率部驰援湖湘,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
左良玉接了圣旨,这才对王家彦道:
“末将治军不严,乃至冲撞了督师,还请督师恕罪!
督师一路舟车劳顿,还请稍事歇息,末将已备下薄酒,一为赔罪,二为督师洗尘!”
王家彦朝左良玉拱了拱手:
“将军好意心领了,只是本官公务在身,耽搁不得,这便启程南下湖湘,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一溜烟儿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左良玉攥着圣旨地手顿时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
“父亲?”左梦庚喊道。
左良玉闻言回过神,指着先前的一众军士怒道:
“来人呐,将这几个冲撞督师、坏我好事的混蛋给我拉下去砍了!”
几人闻言顿时哭喊道:
“将军饶命啊,都是王二那个混蛋阻拦,还问督师索要财物,被打后又污蔑督师是贼寇冒充,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请将军饶命啊!”
左良玉闻言,更是鼻子都气歪了:
“啊呀呀,混蛋!......全部拖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饶命,啊......”
叫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几颗人头滚落在地。
然而左良玉仍然不解气,怒气冲冲地回到正堂猛灌了一口酒。
自己的官运就这么被几个臭丘八搅和了,更是因此得罪了新上任的督师王家彦。
若是他回京后借此事弹劾自己,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旨意,于是便问殿中众将:
“诸位对陛下这道圣旨怎么看?”
部将张应元道:“将军此番战献贼有功,朝廷便给将军官复原职,如今陛下又降旨令将军驰援湖湘,依末将之见,此乃将军建功良机!”
“占魁(张应元字)兄此言差矣!”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方才开口的这名将领。
“诸位,在末将看来,朝廷也太小气了,将军刚立下新功,仅给个官复原职也就罢了,可这南下剿贼,起码也得给个伯爵吧?”
见众人露出沉吟之色,这部将便继续说道:
“还有,那献贼主力并未受损,如今仍号称20万大军,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何况朝廷这一无粮饷,二无兵员补充,到时胜了还好,若是......战事失利呢?”
左良玉闻言也沉思起来。
左梦庚则是反驳道:“那要照将军的意思,岂不是要父亲抗旨?!”
“少将军误会了,刚好相反,将军完全可以遵旨行事,领军南下,至于何时何地剿贼,如何剿贼,那还不是将军自己说了算嘛!”那部将阴笑着说道。
左梦庚恍然大悟:“将军好计策!”
“少将军过奖!”
左良玉见众将士再无异议,便将酒碗一摔:
“众将各自回营召集将士,休息一晚,明日五更早饭,天明出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