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陈暮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还不能透露,过两年再说。”
“神神秘秘的。”
沮授虽然好奇,但也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只是笑道:“行了,那就过两年再说。”
陈暮看着沮授,认真说道:“公与兄,我走之后,青州那些豪强可能会不安分,你该下雷霆手段就下雷霆手段,万不要仁慈。”
“还有侯栩,他掌握军情司,权力极重,不能让他独揽军情司大权,你得注意点,他的家人已经迁到青州,要随时警惕。”
“我颁布的各项政策法令,莫要更改,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变动不好处置,可书信洛阳,找我商量一番。”
“如今已经开通了数条渠水,挖了两处湖泊水库,还是太少。多种植树木,多修建水利,这才是万年不变的长久之道。”
“好了,大抵也就这几条,我不啰嗦了,青州就拜托给你了,务必不能让那些豪强死灰复燃,侵占百姓田地。”
说完这一切,陈暮最后把自己的青州刺史官印取下来,郑重交给沮授。
沮授接过官印,同样郑重地点点头:“放心,一切交给吾。”
“走吧。”
安排妥当之后,陈暮从厅堂里出来。
屋外备好了马匹,数百护卫环绕,小黄门与典韦都在等待。
“子归,都在等你呢。”
典韦牵着马走过来。
陈暮点点头,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待了两年的刺史府,驾驶着马匹也不多做留恋,一夹马腹,正式出发。
早在上次诏书来的时候,交接的事情就已经处理好。衣服什么的也收拾好,都在马车里。
现在第二次诏书过来,都不需要再临时忙碌,直接可以走。
比较奇怪的是,今天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面上人却很少,几乎没有行人。
队伍走到北门,刚出了城门,陈暮就吓了一跳。
就看到在齐国国相吴匡的带领下,临淄大小官员,全城豪强,大量百姓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全都站在城外的亭下等他。
“诸位这是?”
陈暮连忙下马,快步迎过去。
他提前把事情处理好,把东西收拾好,就是想雷厉风行一些,快点离开青州。
万一吴匡孙昭等人缠着说要吃个送别饭什么的也麻烦。
没想到还是没有躲掉。
“百姓们深受子归恩德,自愿出城相送,我也阻拦不得,只能听之任之。”
吴匡抚恤微笑,他想起两年前自己被陈暮威逼,那时自己还十分不乐意被一个小年轻夺了自己的权力。
但短短两年,齐国不仅一扫当初的贫困,变得十分富裕,连困扰多年的匪患都一并解决。这让吴匡慢慢放下心结,心甘情愿服从陈暮。
“是啊,我等深受刺史之恩,刺史升迁中央,我等自然要相送。”
“我本是无家可归之人,是刺史赠与我田地生存,予我粮食过冬,若非刺史,早就埋尸荒野,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当初我的田地被豪强占了,无奈从贼,跟着黄巾打仗,侥幸不死回乡之后,是刺史不计前嫌没有治我的罪,还从豪强手里把我的田地夺回来,让我养活一家老小,小人甘愿做牛做马,报效刺史。”
“刺史剿灭叛乱,安抚百姓,让我等有栖家之所,有耕种之地。此乃圣人之功,神人之德呀。”
百姓们纷纷呼喊,甚至已经有人跪下磕头,表达对陈暮的敬意。
其实陈暮到青州后,做得并没有像刘备那样。
刘备是怎么做的?
他是直接融入进百姓里,自己就像是一个百姓,允许百姓随便来他家吃饭晃悠,四处倾听民愿,给予他们帮助,时不时自己掏钱救济穷人,甚至带着关张亲自下地,帮助百姓干活。
而陈暮则只是常规操作,打压豪强,给予百姓土地,税照收,兵照征,徭役也是正常地进行,因为他需要挖渠通水,大兴水利。
虽然出台了许多相关惠民政策,但也是为了促进地方经济和发展,并没有特意去照顾百姓。
但汉朝的百姓是淳朴的,原本青州官场黑暗,各地火热水深,一片民不聊生。
百姓没有田地,要么饿死,要么只能造反。
陈暮来了之后,安抚地方,剿灭叛乱,给予百姓田地,赠与他们过冬的粮食,让他们有个安居乐业的场所。
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是天下官员都应当做的事情,却已经让他们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这让陈暮十分感叹。
这就是百姓啊。
即便是无能的平庸官吏,虽然能力不足,但只要不祸害百姓,都算是正常官员。
稍微有点才干的,可以处理自己分内之事,就是好官。
由此可见,那些勾结地方豪强,欺压百姓,侵占百姓田土的贪官污吏到底有多可恨。
恐怕这些人当中,也只有孙昭等地方豪表面沉痛,内心在欢欣鼓舞吧。
“诸位,多谢相送。”
陈暮向百姓们鞠躬行礼,大声道:“暮,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之事,比之圣人还差得远,今日天冷,诸位早些回去吧,莫再相送了。”
“行了,都走吧,王命难违,我要出发了。”
陈暮翻身上马,大声道别。
“恭送刺史!”
百姓们纷纷喊道。
人们让开一条道路,他骑着马每过一处,百姓都低头弯腰行礼。
老人壮年孩子,纷纷向他敬礼,祝贺他高升。
甚至年轻的女子大胆地向他招手,若是他回应含笑看一眼,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陈暮的车队缓缓出了城外,回头眺望,百姓还在风中相送。
中平四年十一月,凛冬来袭,朔风呼啸。
陈暮骑着白马踏上了回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