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自己以及先登死士之后,袁绍果然变得越来越不行了。就连一军之精锐的斥候兵,竟然都变成这样。要是换以前的先登死士,怕是到死都不会吐一个字。
然而秦严和老周却是对视一眼,笑道:“其实倒不是袁军精锐变得差劲,而是司命曾经给早期军情司司卫们训练过审讯技巧,除了肉体折磨以外,司命说最重要的是打开敌人心理防线,而最简单有效的,便是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
鞠义一脸纳闷,这个词倒是新鲜得很。
“简单来说,就是分开审讯,我们提出的条件就是最先招供的人放一条生路,其他人则死。”
秦严解释道:“我们这次抓了十二个俘虏,这些人肯定不是人人都视死如归,只要一个人开口,那么就很容易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
鞠义明白了,脑子里思绪万千,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南方,忽然想起了当初陈暮和刘备一红脸一白脸劝降自己的时候。
那个时候,或许也正是在利用自己复仇的心理,他们才故意激怒自己的吧。
.......
.......
一大早,洛阳军就再次开始出动。
各营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一样,士兵们列着整齐的战阵来到营外校场集合。
等各营都集合之后,所有人才开始往营外走。
整个军营外面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各营士兵按照部署顺序就位,他们列好队伍,踩在夯土地面上,尘土四扬,发出整齐的“咣咣”声。
乍一看上去还有点兵荒马乱,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两万多人的军队,整齐得像是两千个人在开大会一样。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很高的纪律性,在溃败的时候容易盲从,在列队的时候,一样也会形成服众。
因为那些不服从管理的刺头要么就已经被踢出军队,要么就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陈暮骑着马匹在玄甲重骑的保护下从军营里出来,不远处关羽正在指挥着麾下士兵开始往河边移动,他身上绿色长袍随风飘动,整齐的胡须这次直接扎成辫子。
“司命!”
几名司卫悄然靠近过来,对他说道:“前面有消息过来了。”
“哦?”
陈暮翻身下马,询问道:“什么情况。”
司卫取出一份简易地图,在上面比划着道:“袁军总计约四万大军,由校尉岑壁领一万人驻守在洹北亭南麓的林里,此林乃往北官道必经之路。”
“嗯。”
陈暮点点头:“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有呢?”
司卫又道:“校尉孟岱领五千人埋伏于北面官道口,说是一旦前面颜良败退,他就作为第一道援军为阻挡。”
“紧接着是校尉马严,校尉史焕,此二人分别驻扎于洹北亭南面的赵家坞堡一带,以及离官道口约三里处的阳平乡,袁军每隔数里,就埋伏了数千人马以做策应。”
“袁军这是在做分段阻击呀。”
陈暮沉吟道:“陶将军那边是做什么打算?”
司卫道:“陶将军已经抵达了洹北亭以西约三十里处,正在往洹北亭移动。”
“好。”
陈暮点点头:“我知道了,去吧。”
“唯!”
司卫领命而去。
得到情报之后,陈暮立即找到关羽跟他通气。
得知袁军的打算,关羽大笑道:“那颜良已经无计可施了,此战正好将其歼灭,一举荡平魏郡。”
陈暮说道:“我原本只是想击败颜良文丑,却不料敌军自己犯错,那便打一场歼灭战。这一战如果能全歼敌人,那么整个魏郡都会一蹶不振,袁绍元气大伤矣!”
“嗯。”
关羽点点头:“今日,我必不会放过颜良!”
说罢,二人催促着马匹行动。
大军缓缓移动到河边,管亥再一次率领先锋军渡河,占据了视野宽阔的洹河以北。
其实颜良不是没有想过趁着他们渡河的时候进攻,但本身这边的视野太宽阔,三四里外的地方一览无余,除非他们有骑兵能够迅速出击,可惜骑兵全军覆没让他们没有办法。
既然无法半渡而击,那他们也只能想别的办法。颜良与关羽的决斗陷入僵局,体力跟不上,拿不下关羽,颜良也不想送死,自然只好选择诈败。
冷厉的秋风呼啸而过,吹过浩瀚的华北平原,吹过一望无际的田野,拂动着山岗上林木徐徐飘动,令人心旷神怡。
袁军营寨同样是大早就开始行动,一列列的士兵迅速在营外摆开阵型。但相比于上一次密密麻麻,无边无垠的人海,这一次人数似乎少了近一半,只有不到两万人。
只是不管怎么样,两方的人数依旧是以海量来计算,不断攒动的人头以及一眼看不到的人海,都在预示着一件事——这是一场大规模战争!
关羽越众而出,远处的颜良同样站在队伍最前面,二人隔着一箭之地,森然的目光当中,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杀意。
今日。
便已是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