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更好,曹操登高一呼,开始抗刘。
不称帝也没关系,曹操完全可以上书洛阳,来主导新帝登基的事情。
当初郭嘉他们也分析过,如果刘虞能够成功撑到新帝登基,他们便完全能够作为朝廷的外援,入主朝政。
毕竟朝廷是忌惮刘备的,现在曹操手里还有五万军队,孙坚那边也有四五万人,新帝登基,朝廷不蠢的话一定会选择联合他们来与刘备争权。
这样三方争夺权力的地方就是在朝堂上,最后谁当权臣还不一定呢。
所以总得来说,至少眼下袁绍再撑一撑,等到刘虞死后再被消灭,对于曹操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了,当初陈子归下了一步好棋啊。”
郭嘉叹道:“他将孙坚安置在豫州,恐怕就是为了让豫州、徐州、兖州等河南之地无法统一,三家争霸,谁也吞并不了谁,到最后他们只需要打败袁绍,南方之地,便无人能与他们抗衡。”
曹操皱眉道:“孙氏现在已经破局,自豫州往东南进攻淮南,现在又继续在攻打袁术,若他们得了江东之地,实力就一跃而起,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不,那样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郭嘉摇摇头反驳。
“为何?”
曹操纳闷不已,江东被孙氏得了,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反倒也是件好事呢?
郭嘉笑道:“因为我们就可以夺取徐州了。”
“夺取徐州?”
曹操诧异。
吕布以淮河为界,占据了徐州南方的淮南地区,他们每次进兵都被阻拦。
就好像提前知道他们要来一样,次次都提前修缮好工事,双方往往只能隔河相望,没有船只根本不可能过去。
郭嘉说道:“吕布不过是匹夫之勇也,明公以为,他能够治理好淮南吗?为何每次我们去攻打他,他的兵力都充足,粮草都妥当,且每次都知道我们从何处进攻,明公不觉得,这太巧了?”
“你是说?”
曹操若有所思起来。
郭嘉继续说道:“青州军情司无孔不入,在我们兖州必然有暗桩。”
“但每次行动知道的人不多.......”
曹操沉吟了片刻,目光忽然放出一丝冷意:“你的意思是府邸之中有刘备内应?”
郭嘉摇摇头:“不好说,其实打仗也并非只靠内部消息就能判断。我们每次行动,都要准备粮草,市面上粮价因而会有大幅落差,这或许也能成为敌人判断的依据。”
“那我们又应该如何知道是府邸内部出了问题,还是他们自己判断的呢?”
曹操问。
郭嘉说道:“明公可收购粮草,提高粮价,但却不出兵,若吕布那边有动静,则证明府邸之内并无内应。”
“嗯。”
曹操点点头,从廊下站起来,舒缓了一下因为久跪坐而麻木的腿,轻声说道:“那就继续再静观其变吧。”
.......
.......
淮南,吕布今年有些醉生梦死。
他已经四十多岁,虽然还占据着个徐州牧的名头,但现在却如曹操一样,哪里都去不了。
当初他靠着张杨一万多兵马起家,最后流落到了广陵下邳,虽然有了根据地,壮大了一点实力,可也不过是堪堪两万军队,每次防守,都要靠“朝廷”情报。
是的,卫觊告诉吕布,曹操每次进攻徐州,都会上报给朝廷,而且还告诉他,朝廷是“信任”吕布的,所以每次都会给他通风报信。
仗着占城稻在广陵生根发芽,一季双熟解决了粮食危机以及外部危机后,吕布就开始沉迷于酒色,日益消沉。
按理来说,吕布这样,卫觊和张杨他们应该很愤怒,劝说他振作精神才对。
然而相比于其他有雄心壮志的诸侯,不管是吕布还是张杨,都没有想着称霸四方,他们现在心里有一个奔头,那就是相信朝廷,等到天下太平,朝廷肯定会征召他们进洛阳当大官。
正是抱着这样的美梦,所以二人在广陵也是得过且过,无所畏惧。毕竟在他们看来,朝廷还在,秩序也就还在,即便将来刘备得势,大不了向他低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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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朝廷从未在淮南布过局,幕后的主导一直都是陈暮,陈暮在利用他们当曹操的拦路虎而已。
这一日,卫觊忽然上门,找到正在后院喝酒的吕布,高兴地大喊道:“将军,大好消息。”
“哦?”
吕布喝得醉醺醺的,看见卫觊过来,便问道:“伯觎,什么好消息啊。”
卫觊笑道:“袁绍覆灭在即,朝廷为了防备刘备,准备征召将军入京,将军回了洛阳,可谓是龙归大海,虎啸山林。到时候以将军之能,必然被朝廷重用,封侯拜将,指日可待矣。”
“当真?”
吕布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在徐州确实过得憋屈,被曹操摁在地上锤,北面的蔡阳是青州势力,刘备势大他不敢招惹,南面袁术跟他难兄难弟,西面孙坚实力也比他强,可以说是到处都去不了。
所以他唯一的奔头就是被朝廷征召,去洛阳当大官。虽然还是会久居人下,但相比于在淮南过得凄惨,哪有在洛阳朝廷掌控兵权,肆无忌惮来得舒畅。
到时候他就请命去关中征讨乱党,虽然早在去年李傕郭汜已经被段煨消灭了,不过吕布却知道即便是消灭,西凉那边还有很多势力,关中也是一片大乱,还没有恢复治理,到处都是战乱和兵灾,总归是有他能驰骋沙场的地方。
卫觊说道:“自然是真的,尚书台已经下了诏书,不日就会送达。”
吕布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终于能从这鬼地方离开了。”
说罢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
目光所及,看到了房间中摆着的铜镜,上面映着他略微消瘦的面容,形如枯槁,不由大惊失色。
“我吕布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行,朝廷已经征召了我,我还要去洛阳做大官的,我还要带着伯觎,稚叔他们飞黄腾达,我决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一瞬间,他的酒清醒了,目光当中,已是露出一抹坚决。
然而此时,不管是曹操还是吕布都不知道,此刻在梁期,陈暮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