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弟,是不是你?”
连彭皱着眉,眯眼仔细一看,在那人影的腰间看到一块摇晃的玉坠。
那器型,不正是他白天时候在马车里送给裘弟的黑色玉石吗?
再仔细确认身高体型,这人就是连裘。
连彭心里没来由的就起了一阵鬼火,大步走上前去。
“裘弟,你撒个尿怎么跑这来打水?”
“打了也不喝,倒了又打,你是不是疯了,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
“在这吓唬谁呢你!”
“走!赶紧跟我回屋睡觉去!”
连彭走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
“走!”
他从连裘手上抢过木桶,拉着他另一只手扭身就要走,却哪知对方一动不动,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连彭心中鬼火更甚,喝道:“走不走!再不走真要揍你!”
月色下,连裘缓缓转过头来,他这张脸毫无血色,惨白瘆人。
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连彭,让他心里莫名有点发寒。
只听连裘说道:“哥,我们是不是亲兄弟?”
连彭一愣,莫名其妙的怎么问这个?
不过他还是说道:“是啊。”
“哥,除了秀儿,你平日里最疼我了对不对?”
一听这话,连彭还以为连裘是因为今晚没陪他出来撒尿,所以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
他笑道:“说什么傻话,家里就我们两个男丁,哥哥不疼你疼谁?”
“哥,那你替我死好不好?”
不等连彭有所反应,一直灰白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他推进了井里。
扑通一声,坠落漆黑的深井之中。
窒息感袭来,周身被冰冷的井水浸透,阵阵凉意不停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的体温越来越低,咽喉仿佛被人摁住,想叫却叫不出声。
嚯的一下。
连彭猛然惊醒坐起了身子,此时的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就连身下的床板都布满了水迹。
这番模样,仿佛真的掉进了水井,才刚被捞出来一样。
他松开了抓住自己喉咙的双手,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只是个噩梦……”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连裘那张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屋外风声冷冽,吹的木门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土墙上挂着的那个木头也是摇晃不止,撞在墙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他起身下床想要拿下木头,但却想到了刚才那个梦。
梦里他也是下床去拿木头,然后准备关门……
平日里不信鬼神,胆子异常大的他,这一次却不敢出去了。
屋外的火光早已被吹灭,除了鬼哭狼嚎的风声,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护卫呢?裘弟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张开嘴就要喊吴莫寒。
却在这时,身后一阵阴风吹来,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只灰白的手自他脑后伸了过来,贴在了他的脸上。
手指抚摸着脸颊,触感冰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手指不断前移,伸进了他刚张开的嘴里。
“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连裘凄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贴着他的耳朵幽幽说着。
呼。
一阵风吹来,屋内漆黑一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木门还在继续摇晃,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嗒嗒嗒。
墙上的那根木头还在撞击,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