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话筒的乔桥:“……”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乔桥:“………”
他觉得手机里那小孩每朗诵出来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他。
关键是雷镜他好像还设置了循环播放,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放的第三遍了。
雷镜像无事人一样,看乔桥明知故问,“点好了吗?”
乔桥瞪他半晌,才硬邦邦指着那聒噪的手机,面无表情,“我知道怎么点餐了,你能不能把它给我关了?”
雷镜无他,上前把手机播放器关掉,给他冲座机做了个请的姿势。
乔桥气得要死,又觉得特别尴尬,偏偏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做什么,只好在雷镜视线里,愤愤拿起来话筒给餐厅拨电话。
雷镜看得想笑,心骂了句臭小子。
拿手机正准备问问西汀让人来搬行李到楼下的事,就听见房间门被人从外敲了两下。
他以为是西汀过来,直接将门打开,却没想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钟乐湛。
“有事?”
雷镜看他。
“其实一直想能跟你单独聊两句,但拖到现在也没找着合适的。”
钟乐湛看他半晌,才开口,“因为不知道过完年你还会不会来剧组,所以想在分开前,找个机会和你聊聊。”
“如何,方便吗?”
雷镜双手插兜,闻言眯了眯眼睛,“聊什么?”
钟乐湛坦然看他,本想说夏引之,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你女朋友”。
雷镜虽然早猜到,但还是心觉好笑,“我为什么要跟你聊我女朋友?”
钟乐湛静了一瞬,垂眸隐去其中伤感,“为了,让我彻底死心吧。”
在客厅点好餐的乔桥半天没见雷镜进去,跟着出来,看到钟乐湛,有些惊讶,“钟大哥?
你没去聚餐啊?”
“来找雷先生说一点事情,一会儿就去。”
钟乐湛看他笑笑,温声回。
乔桥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
雷镜拿门口衣柜里的大衣,头也没回给身后的乔桥道,“我让西汀过来陪你一起吃,别出去乱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用人陪着吃饭。
乔桥郁闷。
雷镜根本没听他说完,“不想让你姐姐担心,就给我乖乖听话。”
乔桥:“……”
烦死了,每次就只会用姐姐压他。
“今天楼下蹲了不少记者,我就不约你出去了,”钟乐湛看他把门带上,“楼下咖啡厅和茶馆,你挑一个?”
“算了。”
雷镜指指走廊尽头,“就在那吧,我一会儿还要回来收拾东西。”
不管咖啡厅还是茶馆,他都没兴趣和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觊觎他女朋友的男人去。
钟乐湛似乎也没真想跟他去,闻言很平静点头。
他手轻抬,做了个请的姿势。
漫长走廊,一路无话。
两人在窗边站定,钟乐湛看收了手机,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等着的雷镜,忽然莫名的烦躁。
他伸手去兜里摸烟和打火机,随后想到现在待得位置,作罢。
走廊窗户的风口是朝下的,为通风,开很小,能听见细碎的风声。
钟乐湛推着窗把,将风口打到最开。
一阵刺骨寒风即刻从外面涌进来。
他深吸了口,让冷风灌进肠胃,才心有不甘的开口:
“雷镜,我是真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