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钟白，瞳孔终于有了些许情绪。
尤其是在看到方寒之后，他被陆小六“欺负”的委屈，竟然莫名消散了不少。
他突然转醒，自然是方寒暗中做的手脚。
其实也不能说是暗中，他刚刚接下钟横那一剑时，使用的可是诛仙剑。
在杀戮剑意的刺激之下，钟白这才转醒。
人受打击之后，多少会颓废一段时间。
方寒此举也不是为了平息钟横的怒火，他没必要这么做。
“两个小辈都没受什么伤，刚刚要不是他们两个自己反应过激，小六的剑也不会割伤他们的脖子。”方寒瞥了一眼钟白二人。
“至于说伤了他们的武道根基，那就更没道理了。两位贤侄不是好好的么？”
随着钟白的清醒，钟横瞬间就感觉，这小子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老子刚刚占了一点儿理，你这时候转醒作甚？
“陆小六，老子没输，你再来一战！”钟白冲了出来。
此刻他眼中的方寒，赫然便是陆小六的模样。
杀戮剑意制造幻境的能力，对付钟横这种老东西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对付钟白这样的低阶武者，还是有用的。
“来啊！”钟白拔剑就冲向了方寒。
钟横突然就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被族内雪藏太久，藏傻了。
眼前的人是方寒，你冲上去作甚。
早知道你醒了之后会变成这样，还不如不醒！
钟横手一挥，钟白的脸上有一丝迷茫之色升起，而后才发现自己又被钟鸣架了回去。
“看来我们师徒，还是太低调了些。”方寒有些“惊讶”地开口，“毕竟我们小六还做不到像这个小辈一样，直接挑战钟横老兄啊。”
刚刚还说人家师徒狂妄的钟横，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如果方寒师徒俩的行为叫做狂妄，那钟白刚刚的行为算什么，无知吗？
“小辈，愿赌服输，出来道歉吧。”方寒看向钟白。
钟白看着方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后者，他心中就有一股深深的恐惧。
这份恐惧，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机敏。
“族叔，我不道歉。”钟白开口，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钟横其实也有些奇怪，钟白也是上过天路征战的，心性应该没这么差才对。
只不过万事都没有绝对，或许是因为家族把他保护得太好，一直都没遭遇过挫折。
今日遇此一事，希望日后的小白，能成长得更顺利一些。
“这样吧。”钟横看向方寒，“今日你我一战，若是你能接我三招，小白自会给你道歉。”
“若是你接不住，那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钟横刚刚对陈霜出手时，可是留了力的。
钟家行事是有些“特立独行”，但是却也不傻。
陈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算是宇圣的族妹，也能称之为小姨子。
毕竟大家都知道，陈洛洛可是唤陈霜姑姑。
当年陈洛洛不能开口时，是将陈霜当“小姨”的，现如今能开口之后，便一直唤的“姑姑”。
毕竟陈霜也算是陈氏族人，叫小姨有些不合适。
“那若是……方某侥幸赢了钟横老兄呢？”方寒点头接受，甚至还反问了这样一句。
“哈哈，若是你能赢我，以后我们钟氏族人见到你们师徒，自动退避三舍！”钟横笑了，被气的。
“出招吧。”方寒手持诛仙剑，不再准备废话。
“第一招，我会出七成力。”钟横身上的气息猛地爆发，属于真魂境巅峰武者的气息，压迫得沧浪江都仿佛平静了下来。
“若是你顶不住，自己中途认输也可。”
众观战者则是瞪大了双眼，原本他们只是来观看两个“小辈”的对决。
没想到竟然还能“捎带”着看一场，真魂境巅峰钟横跟那位离去十余年的方寒交手。
钟横的挑衅，方寒直接无视。
对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既然是三招之约，方寒倒也不心急。
先看看对方的实力如何再说。
钟横长剑一挥，这一剑说是七成力，却也比之前对付陈霜时，强大了许多！
“小心！”有人忍不住惊呼。
一道剑气迎风而长，迅速来到了二十丈之巨。
他这一剑，可不是钟鸣那种故意炫耀才打出来的。
真魂境巅峰的强者打出这样一击，实属正常。
既然是正面挑战，他将力量尽可能发挥出来，说是七成的力量一击，其实可能堪比他正常出手时，八成乃至更强的力量。
不愧是真魂境巅峰的强者，这还没动用多少意境之力，就能打出这样的攻击。
几乎也就是两三成模样的水行之力。
这样的一剑，威力几乎要等于道九的拼死一击。
在干掉道九之后，方寒的实力也是往前迈了一步。
面对这样的攻击，方寒甚至也不曾动用多少意境之力去对抗。
对方用多少，他也不多用。
赤色剑气破空而出，随即同样化成二十丈大小。
两道剑气碰撞，想象中一面倒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二者在沧浪江面激烈冲突，两道空间裂痕蔓延而出。
刚刚被钟横气息压迫到平静无比的江面，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
许久，巨浪渐歇。
第一招，竟然以平局收场？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会平局？”有人惊讶地张开了嘴。
两人的修为，可是差了一小阶，而且还是后期到巅峰这样差距最大的阶段！
“别吵了，其实也很正常。”有人出声了，“那可是方寒，接对方七成力的一剑，还是接的下的！”
“好像……是这样。”有人附和。
明明差了一个境界，现在大家竟然觉得这样的结果很合理。
陆小六看着师尊，心中也跟着升起无限的战意。
一定得成为师尊那样的人！
“不愧是震慑了三大外域王部天骄的人物，你这份实力，我钟横认可了，不如就此罢手。”钟横冷声道。
“要么道歉，要么……你继续第二招便是。”方寒的声音同样冷漠。
“好好好！”钟横脸上满是“怒气”，“那我现在就出第二剑，这一次我出十成力！”
钟横话落，再次挥出一剑。
第二道剑气斩出，其中蕴含了五成左右的水之意境的力量。
这一道剑气斩出，真魂境巅峰之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恐怖压力直奔自己而来。
钟横的这第二剑，比第一剑强大了太多。
身在沧浪江上，运用水之意境的时候，威能会不自觉拔高不少。
此人，不仅修为更高，还占据了地利啊。
“还不够。”方寒照样学着对方一剑斩出。
五成的杀戮剑意弥漫而出，哪怕有肉身之力的加持，此刻的方寒也不可能在力量上跟钟横完全对等。
然而这恐怖的第二剑，依旧如第一剑一般，只不过它炸起的水花更大。
沧浪江内不知道多少低阶水族凶兽，漂浮了起来。
“方寒，我承认我小看了你。”钟横的脸色黢黑。
第一剑的时候，自己用多少意境之力，对方就跟着用多少。
他本以为只是巧合。
没想到，第二剑依旧如此。
对方这般做法，已经不能算是巧合，而是故意挑衅。
“第三剑，钟某要出全力。”钟横的身上还在蓄势，“若是你还有余力，便算钟某多言，若是你已经止步于此，那就停手吧。”
“小六，刚刚为师跟你说过什么来着？”方寒没有回应钟横，而是看向了陆小六。
“师尊说，我们师徒打架，没输过！”虽然对方的实力很恐怖，但陆小六就是莫名相信自家师尊。
“钟老兄，听到没有？”方寒大笑一声，“你尽管来便是。”
“好。”钟横的眼底闪过一丝残忍之色。
你们师徒非要逞强，那我钟某人今日便要破了你这不败神话。
（五千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