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毫不迟疑地点点头,“甚好。”
柳折束裙上仍旧是脏痕斑斑,不太成体统。于是让侍女带了屈溪去洗手洗脸,自己也趁空去换身干净衣服。唐代女子便服三大件是短襦、长裙、披帛。裙襦之间以一条绢带束腰。当时的人极喜大红绛紫碧绿鹅黄等浓墨重彩的颜色。素色的短襦极少,即便有也是纷杂地缀以祥云、花草、瑞兽等图案。当真花团锦簇得很。
侍女们知道柳折不大待见这些花色,替她置办的衣物倒也素净。柳折挑了件白色薄锦短襦,配件黛绿宽脚长裙,再以一条明纱浮绣木兰花丝带束腰。披帛稍嫌累赘,只在裙带上佩了块洁洁如雪的雕花羊脂玉。夏日炎热,长发披身很是难受,柳折便将头发用翠色琉璃珠钗松松绾了发髻。
罗成正和屈坚下棋,见着柳折,黑眸中闪过一丝光彩。二话不说,将棋盘一推站起身走过来,“我往日也是看惯了繁香鬓影佳人如云,今日始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美色。”
柳折没意想罗成这么直白地表示赞赏欣慕,有些微不好意思。“罗将军才是城北徐公之貌,你在蒋国公府再多呆几个时辰,又不知道多少姑娘要‘心慕君兮君不知’了。”
罗成语声带笑,目光幽深,“今日你我这身衣着,倒是般配得很。”
柳折耳根一热,微微一笑说,“你说笑了。”
罗成不置可否地笑笑,仍旧凝视着柳折,目光相触也不避不让。终是柳折受不住他这如炬目光,撇下他自往亭中去了。
屈坚道行尚且浅近,棋自是下得不如罗成得法。观览棋局便知,屈坚所执白子定是一开始就蓄势猛攻,被罗成从中截断,结果两端不济,势头自衰。被杀得七零八落,硬生生地搁在那儿,棋看似活着,局却死了。
屈坚表情严肃地盯着棋盘,想着破解之法,“屈坚,这局已经不能下了。当舍即舍。”
屈坚叹了口气,略有些颓败又有些不甘地将白子一个个捡回棋盒。柳折看着有些不忍,“罗将军棋艺不是你现今能比也是正常,切不可急功近利。不如我来陪你下一局。”
屈坚点点头,柳折在石凳上坐下,正要收回黑子重新开局。罗成悠然走到屈坚身后说,“屈坚,你刚才不是急着要学枪法吗?我现在教你如何?”
屈坚转身抬头有些疑惑,“师傅,您不是说先让我下棋,除劣根,冶耐性,才可开始习武吗?”
“文乃武乃,二者承辅共生,融会贯通。学着一样,自然就将另一样带好了。”罗成一本正经地说。
“那好!您稍等一下,我这就遣人去拿乌金虎头枪去!”屈坚站起略有些兴奋,又对坐在对面的柳折歉意地说,“姐姐,屈坚只能改日再与您对弈了。”
柳折温和地笑笑,道声无妨。便由着屈坚风风火火地带着家仆去拿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