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安想了想,道:“鹰爪功里有一套擒拿术,专门针对关节下手。老豆你以前是郎中,应该在这方面有些根基。如果配合这擒拿术的话,说不定能练出点名堂。至少,三五个烂仔奈何不得你。”
“那你教我啊。”
“好!”
父子二人沿着后墙外的小径,溜溜达达的返回家中。
“其实吧,我还是有些资质的,当年你外公还夸过我。”
“还有这回事?”
“可不是!”李彦颇有些骄傲道:“如果不是我当年太死板,不愿意跟你外公学,否则哪有阿喵什么事情。”
“你可就吹吧,老豆。”
李彦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可是听小姨说过,你当年就学了两天。外公说你是朽木不可雕。”
“造谣,完全是造谣,是你外公不肯用心教我。”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家里之后,李彦上楼看书去了。
李溪安则检查了一下院门,确认院门已经锁好,这才返回卧室。
两只小奶狗长了了许多,虽然看上去仍旧有些憨态,缺少了几分小时候的可爱。
特别是玄色,脊背上那一条红色有些发亮,当她发怒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熊犬的气势。
至于雪妖,则安静不少。它的体型比玄色还要大一圈,却很少叫嚷。可李溪安知道,这家伙有向lyb发展的趋势。那口锋利的牙齿,能一口下去,咬断儿臂粗细的木棍。
李溪安觉得,等它们真正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不可多得的猛犬。
两条狗跟着李溪安进了卧室,匍匐在凤尾竹花盆边上。
李溪安则在书桌前坐下,翻看炼蛊笔记。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把笔记放在桌上,双手抱头后仰,靠在椅背上。
“绿仙,我今天在江南洲遇到了一些事。”
绿仙原本盘绕在台灯上,听到李溪安的话,立刻滑落桌面,盘成了蛇阵。
“那个蛇佬嘛,不必在意,应该是学过些操蛇之术。药王爷就有趣许多,她看上去年纪不小,但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应该不大。她那双眼睛里的灵动,不是她表面年纪应该有的。而且,她好像觉察到了我的身份,但并没有说破。小姨说,江南洲那边鱼龙混杂,还有术士出没。绿仙,你说这个药王爷,会不会是术士?如果是,那就有意思了。”
绿仙发出嘶嘶的声响,似乎是在赞同李溪安的观点。
李溪安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雪茄盒,拿了一支小雪茄出来。
这是他之前在花楼买的,另外四盒雪茄,两盒给了老爹,两盒送给了王苗。
他点上小雪茄,轻声道:“有时候,我觉得做术士,真的好孤独。没有人指引,没有人交流,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摸索。我不知道以前的术士是不是这个样子,但现在,真的好难。”
成为蛊师,是一件好事。
但是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却格外苦闷。
好在他有这本炼蛊笔记做基础,否则的话,很容易就走错了方向。
今天在江南洲遇到药王爷和蛇佬,李溪安说不来是什么感觉。
亲切感?
可能吧,一种同类的亲切感。
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否有错,但是那种孤独感,却实实在在。
以前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比如冷秋……可是,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强烈。
人,始终是一个群体性的生物。
在生活中,他有老爹,有小姨一家,还有新认识的那些同僚,让他很充实;但是在修行上,一直是一个人行进。没有同伴,没有师长。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随着修行加深,难免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孤独感。
李溪安自觉运气不错,野狐岭的那一场机缘,让他免去了很多麻烦。
但是……
这世上似狐仙的存在不多,似野狐岭那位不知道姓名的狐仙,可能更少吧。
他抽了一口雪茄,让香烟在口腔中萦绕,感受着那层次分明的韵味。
对了,伍元庆今天是去找药王爷吧。
李溪安突然想起了这个人,眉头微微一蹙。
他坐直了身体,把雪茄放在一旁。
伍元庆这个人,算上今天一共见了三次。
第一次是画舫,第二次是花楼,第三次是江南洲。
每一次相遇,给李溪安的感觉都有些不太一样。在画舫的时候,他是一个沉默的人;在花楼前,他像个秘密工作者;在江南洲,又像一个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平民百姓。
这个人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让李溪安看不太真切。
他找药王爷干什么?
配药?
以伍元庆的身家,如果想买什么药的话,漫说整个粤州,就算是全国都可以轻松买到。
他这样一个身家不菲,且有留学经历的人,为什么会去江南洲那么一个混乱之地?又为什么找药王爷这个神秘之人?
当一连串的疑问浮现之后,李溪安对伍元庆的兴趣更浓了。
同样的,他对药王爷更加好奇。
两个身份完全不对等的人,又会有什么纠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