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用的是昂撒语,红头阿三们顿时老实了。
军官扭头对李溪安道:“朋友,谢谢你的提醒,我差点疏忽了。”
“中尉先生,请记住你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高贵的高卢国。”
“是的,非常感谢。”
李溪安把户籍纸递给了军官,然后狠狠瞪了红头阿三一眼。
那阿三看李溪安的目光,竟有些躲闪了。
军官把户籍纸递给了李溪安,笑道:“好了,您可以过去了。我想说的是,您的高卢语说的真好。”
“当然,因为我一直认为,高卢语是一种非常温柔和浪漫的语言。”
“您的想法非常正确。”
李溪安微笑着,和军官道别。
身后,传来军官咒骂阿三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进入华界之后,李溪安发现街面上冷清了不少。
许多店铺没有开门营业,街道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许多。
“安仔!”
李溪安被人拦住。
是汤文,县衙壮班的一个小头目。
“阿文,怎么这么早就巡街啊。”
“早什么早啊,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石牌坊的教堂被烧了,我们被阿头抓来巡街,折腾了一个晚上。”
“阿甫叔呢?”
“他也没合眼,负责衙门那边的巡视。”
李溪安闻听,从挎包里摸了一包香烟出来,塞进汤文的口袋里。
“辛苦了!”
汤文没有拒绝,而是苦笑道:“辛不辛苦的倒无所谓,我现在只希望红灯教那些个家伙不要再闹腾了。”
“确定是红灯教的人?”
“确定了!”汤文说着,压低声音道:“应该是红灯教的大师兄带的头。”
“挑!”
李溪安骂道:“这下子,我今天估计也清静不得。”
“是啊,大家都清静不得。一大早我就看曹头带着人出城了,估摸着是去找红灯教的人。”
“曹头还有这门路?”
“哈,你可太小看曹头了,能够坐稳他那个位置,没点本事和手段是不行的。我估计,这里面也有他师父的手笔。烂头蔡在粤州算是门徒众多,所以一定会撑曹头的。”
“有靠山,真好!”
“可不是说。”
李溪安心里一声哀叹。
原本还打算今天去仓房里翻几本书看,现在看来,怕是整个县衙都不得清闲。
“那我先去衙门了,今天恐怕不好混啊。”
“是啊,难过。”
汤文和李溪安说笑着,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前面的路口出现了骚乱。
“又什么事!”
汤文忙把烟头丢在地上,叫上手下就赶了过去。
路口,一个身高在180公分左右,一身洋装的黑发夷人,被几个烂仔围在了中间。
烂仔拉着那夷人的袖子,大声的争吵着。
而那夷人则一口白话,手舞足蹈的争辩着什么。
“干什么,都干什么呢。”
汤文带着人走过去,驱散了围观的百姓。
李溪安看了一眼,也懒得过问。
而今粤州城里,夷人不受待见。
至于那几个烂仔,估摸着也是想趁火打劫吧。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夷人高声喊道:“我是朗多吉中学的老师,我叫唐恩·贝西莫,我要去学校上课,被他们拦住,非说我撞伤了人,让我赔钱。主啊,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啊。”
唐恩·贝西莫?
李溪安原本准备离开,听到这个名字,又停下了脚步。
王新岳那个老师叫什么来着?
对了,唐恩,好像就是叫唐恩·贝西莫。
李溪安走了过去,就看到那个夷人脸胀的通红,看上去非常愤怒。
“怎么回事?”
“喏,宝龙堂的人,说这个夷人把他们的人撞伤了,让他赔钱。”
汤文阴沉着脸,看着双方,感到很棘手。
一方是宝龙堂的烂仔,一方是夷人。
如果是在以前,这帮子宝龙堂的烂仔怕是不敢招惹夷人。
可现在……
汤文看得出来,那几个烂仔是想要讹诈。但问题是,如今风向不明,再加上之前中央大桥惨案的影响,汤文也不敢为这个夷人说话。
毕竟,而今粤州城里反夷的声浪很高。
为了个夷人,万一激起民愤来,他汤文吃罪不起。
但让他帮那几个烂仔说话,他又不太愿意。
“带回衙门吧。”
“啊?”
“在这里你不好处理,带回衙门再说。”
汤文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李溪安的意思。
他立刻上前,厉声道:“都别吵了,堵在马路上成何体统?都给我回衙门,是非曲直自有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