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名唤袁圆,是……”她垂首,声音轻浅,“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因被家父另娶继母,对我百般苛待,前几日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商户,那商户已经年过六十,就因为那几十两的聘礼,他们就不顾奴家的死活……”
她说着,眼泪滚滚落下,苍白的小脸配着晶莹泪珠,好不可怜。
颜如玉似笑非笑,霍长鹤面如黑铁。
“然后呢?”颜如玉问。
“我抵死不从,想要从家里逃走,奈何几次都被他们发现,又把我抓回。
几次之后,那商户大概也知道了消息,又把银子要回去,家父和继母恼怒至极。
我原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哪成想,他们竟然歹毒至此,要杀我泄愤……”
霍长鹤正要开口,颜如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你父亲和继母害的?”
“正是!”袁圆提裙摆跪下,抽泣道,“奴家无处安身,还请公子和……夫人可怜,带我回去,我愿意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二位救命之恩。”
颜如玉偏头看霍长鹤:“夫君,这小娘子着实可怜,要不我们就先带她回去?”
霍长鹤眼睛微睁,满脸写着抗拒。
颜如玉悄悄捏捏他手指,眼中含笑。
霍长鹤绷紧唇,声音从后槽牙磨出来:“好,听娘子的。”
袁圆当即泪中带笑:“多谢公子,多谢夫人!”
起身跟着他们往城里走,袁圆眼睛在他们俩身上打个转。
“不知公子做什么营生的?需要奴家如何伺候?”
霍长鹤短促笑一声:“刚才不是说过,当牛做马?”
袁圆一噎,垂下头,小声道:“公子是不是生气了?奴家不是故意的。”
霍长鹤无声翻白眼,颜如玉忍住笑,又握握他的手。
谁也不再说话,快到城门口,颜如玉拿出块面纱给袁圆:“把脸遮一遮,万一被你家人看到,本夫人可不想找麻烦。”
“是。”袁圆接过面纱,遮住脸。
一进城门,颜如玉和霍长鹤便默契而不着痕迹的换了走位,一左一右,把袁圆放在中间。
没再去别处,一路回到客栈,从后门进。
袁圆一进来,目光就四处掠过,进院后,又忍不住问道:“公子,这里是客栈吧?”
霍长鹤懒得搭理她,颜如玉坐下抿一口茶:“没错,是客栈,我们不是徽州人,路过而已。”
袁圆眼睛微睁:“那我们不日就要离开吗?”
颜如玉点头:“没错,而且一去不回。你有什么想见的朋友亲戚吗?”
“如果有,可以去见,告个别,否则这一走,可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袁圆略一思索,摇头道:“没有什么可见的,他们害我至此,我和他们也不再是亲人!”
“不知公子和夫人要去哪里?”
“西北,”颜如玉道,“我们是流放犯。”
袁圆:“!!”
颜如玉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所以,还真是缺牛马,正好你来了。”
袁圆嘴唇微抿,眼中尽是震惊,下意识看霍长鹤。
霍长鹤恼得不行:“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让你当牛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