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转头看向郝大勇,很想把真相告诉他,可却说不出口。
“勇儿,你先出去吧,为父想静一静。”郝松叹息一声。
高迎祥回到营帐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这时候李鸿基跑过来告诉他城里有消息来了。高迎祥一听就是大喜。
“你们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高迎祥转头对亲兵说了一句,然后对李鸿基道:“把人带到我的大帐来。”
“小人左贵参见闯王。”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被带入帐内,跪下行礼道。
“不必多礼,刘宗敏让你带了什么消息给本王。”高迎祥连忙道。
“刘爷说城内有变,顾君恩重伤在家,郭一通不知为何也被冷落,如今赋职在家,现在全城的守备之事皆由昨天到达的援军千总周遇吉指挥,周遇吉军乃是客军,李维兴对其颇多照顾,一应军粮皆先拨付于他,反而本城兵马缺粮短食,吃糠咽菜,先期答应的一些军功赏银也未发下,本地守军本就不服周遇吉统辖,现在更是多有埋怨之声,而且潞安府等一干文官在酒楼放言我农民军数日之内必退,现在正在狎伎宴演,好不热闹。”左贵一字一句细细道出。
“好……这次虽然未能夺门成功,但却重创了顾君恩,除了本王心头大患,如今长治城内还有何人是本王对手。”高迎祥拍手称快,接着道:“刘宗敏有没有说何时起事。”
“刘爷说观李维兴等人做派,再过两天,城内必然防守松懈,军无战心,本地守军与客军磨擦重重,那时便是起事之机。”左贵道。
“好,你回去告诉刘宗敏,本王便再等他两天。”高迎祥道。
等左贵走了之后,李鸿基对高迎祥道:“舅舅,要不要通知梁王他们等两天。”
“不用,即然潞安知府李维兴说我们要撤兵,那就让梁王他们撤给他看,这样能进一步让长治城守军放松戒备,更加有利于刘宗敏等人行事。”高迎祥摆手道。
“不过,我们打下长治城后,还是得让梁王他们分一杯羹的。”高迎祥慷慨道。
“为什么,我们辛辛苦攻城,负出这么多,干嘛要分给他们。”李鸿基气愤道。
“鸿基,你要学会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这样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高迎祥嘴角带笑,但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一个阴谋已在他心中成形。
“是,鸿基明白。”李鸿基被高迎祥的眼神扫中,不由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去。
第二天,长治城外的农民军陆续撤走,高迎祥为了表演得更为逼真,让长治城官员和守军完全放心,连自己的部队也后撤到了二十里外,只派少量部队监视城内动静,以及与刘宗敏等人保持联系,其实他本来只是想后撤十里的,但周遇吉一直派哨骑跟着他们,为了不引起怀疑,就又后撤了十里。
长治城内,早上农民军刚撤走,全城百姓就开始弹冠相庆,一派详和之景,李维兴等人更是喜不自胜,长治城被成功守了下来,那么他们不仅不会有罪,还能在功劳薄上重重的画上一笔,有了这个大功劳,将来很有可能位列朝堂诸公之间,一展自己胸中所学。
等到第三天时,李维兴等人已经彻底放心下来,迫不及待的将民壮全部赶回了家,这些人既使天天只是吃糠咽菜,那也是要花钱的,与其白白花费在这帮粗汉身上,还不如换成银子打赏给翠红楼的头牌怜儿。
是日夜,顾君恩的宵禁令两天前就已经被取消了,一伙大汉悄悄走上街道,然后转入了一个胡同口,在胡同内走了一段路,一行人来到胡同深处的一间小木门前。
“咚咚咚……”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一共响了三次,很显然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不一会,小门被轻轻打开,一行人蹑手蹑脚的走入一间小房内,在房里已经有数个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等在里面,为首一个大汉豹头虎须,体阔腰圆,一双牛眼凶光闪烁,他正是高迎祥派入长治城的细作头领刘宗敏,他是陕西米脂人,跟李鸿基是老乡,没干这行时,原本是打铁,所以身体非常强壮,两只手臂上肌肉高高鼓起,几乎要将劲装撑裂。
“刘爷……”这一行壮汉来到桌前,齐齐抱拳行礼,恭敬道。
“嗯……今夜子时我们便要行动,此次目标是南门,那里只有百来个官兵驻守。”刘宗敏点头道:“现在我来分配任务,此次我们分为两组,左贵带领一组人在城内放火制造混乱,我带一组夺取南门,以响箭为号,箭号起时,立即行动。”
“是……”众人齐声应诺。
长治城十里外,一只骑兵部兵正向长治城奔来,当行到五里时,便停下来等待消息,因为上次李鸿基领头,众队头不和,所以这次是高迎祥亲自领头,田见秀在后面率兵军跟上,此次高迎祥将剩余的七千多中军骁骑全部带了过来。
高迎祥跳下马匹,登上一座小山包,向长治城方向眺望。
此刻已快到子时,城内的百姓早已经睡下,除了城楼上的点点灯光,整个城池都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寂静无声。
高迎祥在山上包又站了一段时间,只见城内突然出现一点红光,而后这点红光迅速变大,马上将城南照得亮如白昼,然后城头一支响箭升空,高迎祥大喜,他知道城门已被顺利夺下。
“全军突击……”
如雷的马蹄声再次在长治城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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