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奎笑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看,你已经参悟了佛门真谛,距离立地成佛,只有一步之遥了。”
秋莲:“阿爸,不要取笑女儿。”
白鸿奎:“好女儿,父亲没有一点取笑之意。你刚才那番话,是许多整天烧香拜佛的信男信女们,一辈子也说不出来的!我女儿聪慧,有慧根啊!”
秋莲:“阿爸,你的意思是——”
白鸿奎沉思了一会儿:“秋莲,我想你是不应当拒绝的。我们撇开三姨太说的佛理不谈,从你眼下的处境考虑,信佛做个女居士,倒真是一个很明智的办法。”
秋莲不解地望着白鸿奎。
白鸿奎:“你想啊,从你一进了冯家墙门,你就是那几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你和二少爷的事,她们都知道了。这样,你和二少爷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而你和二少爷……不要怪我说得难听……一定是难分难解,如胶似漆,你们很难管得住自己。所以,只要一不小心,你就会大祸临头!我现在在劝二少爷出门,为什么?不完全是为了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多学点本事,做好生意当好家。更要紧的,是想让他避一避。他不在家,你会安稳得多,别人想抓把柄也抓不着了!秋莲,你必须明白,你的好日子在后头,不能图一时之快,弄得天怒人怨,把事情搞砸了!现在,二少爷要出远门了。你呢,如果又信佛做了女居士,在别人眼里,你就和三姨太一样,退出了这个是非之地。无论二姨太还是四姨太,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处心积虑地要把你置于死地了!”
秋莲:“阿爸,你是说,要我借这个办法来行“韬晦”之计?”
白鸿奎:“对了,我女儿毕竟聪慧,一点就通。古往今来,要想成大事的人,没有不懂得‘韬晦’二字的。你明天就去对三姨太说,你决定听她的话,皈依佛门,让她把你带到她去的那个什么寺里,去找方丈收下你这个在家弟子。”
秋莲点点头。
白鸿奎:“还有,二少爷明天就要出门了,先雇船去湖州,他会把船停在城外万安桥下,他说,他这一走,恐怕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他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秋莲欣喜地:“真的?”
白鸿奎:“明天我会叫人带信给你,说我病了。你吃了中饭后就和蕊芳一起,抱了儿子回家。然后,我送你到万安桥下和二少爷会面。”
秋莲高兴地:“谢谢阿爸,总是阿爸体谅女儿……”
白鸿奎站起身来:“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庭院里,四姨太对菊香低声吩咐:“你去看看,大少爷在不在家?”
菊香:“好的。”
四姨太:“要是大少爷在家,你不要自己直接闯进他的屋里去。你先找到观画,让他进去对大少爷说—声。”
她想了想:“你就说,是大太太找大少爷有急事,要大少爷马上去大太太屋里。等大少爷出来了,你就把他领到我这里来。”
菊香:“我知道了。”
大少爷诚浩心神不定地在屋里来回走动。
书童观画进来:“大少爷,刚才小五叔来过了,他说他不便进来,有一封便信给你。”
诚浩接信拆阅,上写:“遵嘱,今日派人跟随少奶奶,行踪如下:上午在闹市口与一军官会面,去城外游玩,中午两人在天禄园吃饭,饭后一起去福佑客栈开了房间……”
诚浩气得将信纸撕得粉碎。观画打扫碎纸。
诚浩无名之火无处发泄:“行了,行了,你给我出去!”
观画:“是,大少爷。”
诚浩一屁股坐到床沿,和衣倒下,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