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传来一道轻哼。
在钟萃的再三要求下,芸香只得先回了宫。钟萃提着匣子站在前殿外,低垂着眉眼不吭声。稍倾还有身着官服的大人从里边走出来,见到外边做宫妃打扮的女子,抬了抬手便走了。宫中之事向来涉及颇广,朝臣行走内宫,已是见怪不怪的了。
钟萃回了个礼,依旧一声不吭的站着。里边,闻衍专心致志的盯着折子,伺候在御前的宫人静悄悄的,殿中只有铃声不时叮咚一声传来。
只有杨培伺候在天子身侧,亲眼见到向来以国事为重的陛下手中拿着折子,却半晌没有动静儿来的。
良久,闻衍突然问了句:“她还在门外?”
杨培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朝外边看了看:“回陛下,还在的。”
闻衍顿时烦躁起来,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案上,显得十分不悦:“朕都说了不见她,非要在外边等着,朕看在皇长子的份上,待她这个生母已是多有恩典,偏生她倒还不知足,如今还跑到前殿来胁迫朕了,朕看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太过放肆!”
“叫她走!”
杨培忙摆摆手,叫人去殿外通传陛下的意思。御前宫人出去不过须臾,很快便回来复命了,为难的看着端坐高处的天子:“陛、陛下,嫔主子说想面见圣上。”
天子都开了口,还叫人给撅回来,无疑是在质疑天子的命令,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胆敢跟天子对着干的!闻衍气得面色涨红,胸脯直抖。
“陛下,陛下可还好。”杨培还是头一回见陛下气成这样,关切的围了过去,要他说,这钟嫔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些,便是此时顺着几分陛下又如何,陛下虽口口声声的说她放肆,却是连半点惩罚都没有的,这在杨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他伺候陛下多年都是头一回碰上。陛下这样的态度,可见不过是心里着实气恼了几分,待时日久了,陛下自然气消了,何必非要现在跟陛下对着干的。
自古以来跟陛下对着干的,又有几个落了好下场的。杨培在心里不由得替这钟嫔惋惜,原本那可是以后的中宫娘娘呢,好好的不听陛下的话,非要闹一闹,陛下眼中可不是那等能容沙的,这回不止这中宫后位的事没了,指不定还招惹了陛下的厌弃,落得了个跟早前那淑贤二妃等人一般的下场来。
眼见天子气息顺了下来,杨培已经候着等着陛下开口了,却见陛下咬牙切齿的:“行,她不是要见朕么,让她进来,朕倒是想看看她要说什么?”
杨培一愣,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命人请了钟嫔入殿。钟萃在殿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这会得了命,刚抬腿,身子险些一个踉跄,她定定的稳了下来,紧紧提着匣子踏进了殿中。
闻衍已然冷静下来,看她走进,面上丝毫没有情绪:“钟氏,你非要见朕,若是说不出理由来,朕可治你的罪!”
钟萃心一紧,紧握匣子的手微微带了些力道,让钟萃心里也生出了力气来,她抬头认真看向御案上的天子:“臣妾是来问陛下为何不收这书籍的?”
“就这?”闻衍目光落到她手上。
钟萃点头:“是。”
“朕身为天子,自是为国事烦忧,岂有把你这等小事放到前面来的,便是为了此等小事来前朝叨扰,朕看你是半分规矩都不懂的,既然你如此胆大妄为,朕罚你...”
“陛下。”钟萃打断他,眼里满是不认同:“陛下身为天子,说话可是作数的?”
闻衍不悦:“朕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作数的。”
钟萃扬了扬手上的匣子:“陛下曾说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得了闲便自来寻了陛下,请陛下为臣妾解惑,此事陛下可还记得?陛下亲口承诺可还作数?”
闻衍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此事,这恩典确实是他说出口的,当时不过是看这钟氏一心好学的份上才应了此事,这钟氏过后也曾问过数次作不作数,她提的也并非是甚难以接受的,闻衍也应了,此后便再也没听她说过这话,叫天子都险些忘了。
他细细想了想,这钟氏不再拿作数来说事后不久便有了身孕,次年便诞下了皇长子明霭。但当时是何等情形,不过是见她委屈,想着不过占不了多少时间,随口一说罢了,换做旁人早就该知进退,得了好处便过了,她竟然还一脸委屈,不依不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来客人了,总算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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