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也被钟蓉气过去了好几回,但任她如何发怒,却是没想过要把事情捅到侯爷面前的,钟蓉再不懂事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若是叫侯爷发现蓉姐儿这般,蓉姐儿在他这个当父亲的眼里哪里还有好印象的。她是万不能便宜了其她庶女的。
“你!”叫穆氏不轻不重的给撅了回来,钟正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的甩了袖子“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穆氏叫下人给众人蓉下的药轻,等钟蓉到了长平侯府拜完堂也就差不多能解了,但穆氏到底也怕这其中出了岔子,叫长平侯府的人给看了出来,毕竟给新娘子下药才能嫁过去,无论是江陵侯府还是长平侯府都是面上无光的事。
穆氏不敢驳了钟正江,却记恨上了把这事给捅出来的钟明兰,若不是这钟明兰好管闲事,侯爷又哪里知道蓉姐儿做过的事!都说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钟明兰都嫁了多年,还非要跟她作对,早前插手入宫那钟萃的嫁妆,如今连蓉姐儿的事她也非要插一脚来,实在可恨!
钟明兰可不怕穆氏,嘴一撇就说“大嫂看我干嘛,若你往常能好生教导,她也不至于如此肆意妄为,还宫线,亏她说得出口。”
宫线是宫中独有,给娘娘们做衣裳的线,哪有她一个臣女有资格用的,钟蓉说这话,不过是还在心里不忿宫中的钟嫔罢了。下药之事不可取,钟明兰知道钟蓉的性子,穆氏给她下药,这母女两还有得闹。
钟明兰似想起了甚么似的,看向老太太“母亲,今日怎么说也是府上大喜的日子,宫中的赏赐是何时到的?”她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了,“今日宫中有赏赐下来么?”
老太太不说话,二夫人几个也似心虚一般的低下头。
反倒是钟正江,叫钟明兰这一说,想起那管事的话,顿时宛若醍醐灌顶一般“母亲,我知道了!定是那顺王府的世子妃知道宫中今日没有赏赐下来,这才没派人登门祝贺。”
钟明兰一头雾水“大哥,你这话何意?顺王府的世子妃如何知道宫中今日没有赏赐下来?便是蓉姐儿与钟嫔不对付,但今日到底是府上大喜,看在侯府的面上,也该有一二赏赐下来才是。”
钟正江朝老太太看了几眼,不吭声了。
顺王府的世子妃哪里是知道宫中今日没有赏赐下来,她是知道了江陵侯府没有把嫁女之事秉给宫中的钟嫔知晓。
老太太抿着嘴,脸上十分阴沉。江陵侯府办喜事却没有通知宫中的钟嫔是老太太下的决定,早在江陵侯府和长平侯府定下日子后,侯爷钟正江便提了意要往宫中送消息,好叫宫中的钟嫔知道,却叫老太太给拦了下来。
老太太自打从宫中回来后,连着多日卧在床上不起,又命穆氏几个床前尽孝,把在宫中受的气尽数的发到了几个儿媳妇身上,对宫中的钟嫔更是再不肯提及。
老侯爷在世时,江陵侯府在京城里也是十分有牌面的人家,老太太在别处还鲜少受过气的,到哪里都受人待见,自老侯爷过世,钟正江继承爵位,老太太的风光才大不如前,但也是在侯府当家几十年的,在外边没了以前的风光,在侯府里边却是说一不二,余下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对老太太的恭着敬着。
便是如今宫中出了个钟嫔,在老太太眼里那也是他们侯府的姑娘,理应对她这个老太太如同从前一般恭敬听话,为江陵侯府奔走才是。谁料那宫中的钟嫔却半点颜面不给,不止给了老太太一个下马威,更是对老太太没有半点恭敬。
老太太好强,从宫中出来后,头一桩便是把侯爷钟正江兄弟几个给叫到跟前儿来,吩咐他们“往后只当咱们侯府没这个人!”
钟正江哪里会同意的,钟嫔虽对侯府不亲,但他好歹还是大皇子的亲外祖,只要还有这层身份在,他往后的荣华就少不了,侯府跟宫中断了联系,岂是明智之举。但到底顾着老太太的身子,钟正江也只得应下了老太太的话,先不同宫中禀报侯府办喜事的事。
他勉强笑笑“再则说,这不日便到重午了,母亲与穆氏都要入宫,到时候再一同告诉钟嫔不也可以么。”
钟正江确实是这般打算的,在他想来,钟嫔也是江陵侯府的女儿,早几日与晚几日同她说也没区别,如此也能叫老太太心里舒坦一点。
钟明兰哑然无语,看看这堂中的人,钟正江兄弟几个正在懊恼,老太太脸上半点悔意都没有,钟明兰抿抿嘴儿,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府了,云辉想来也从书院回来了,我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