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我见到他了。你等了十年不曾等到男人。
只是不在是你说的那般气质翩然、也不是撑着油纸伞与你在桥上相遇,会让你高兴地直念叨“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他。
他变了很多,已经遗忘了你。你说得那句话怕是要改改了,多少真心实意喂了多少狼心狗肺。
我低头看着对面的他,有着一张与阿玉相似的脸,心中开始好奇一个问题,若是他年,有人问及阿玉,是否还记得那个傻气姑娘小雪时,他会怎么答?
“你阿姊为何寻他?”他伸直一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树干上,似乎准备与我长聊。
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靠着他,树间花瓣儿,落了他一身。我说:“如果有机会替我阿姊转告他,曾经他一个不经意的笑,成就了一个女子的全世界。”
地上他拿着树枝,专心画着圈圈。我又说:“我阿姊冯都烟花酒楼老板娘,比桃李年华大一点,比双十年华更娇艳……只是如今已有婚配,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
他捏在手中的木枝断开,画在地上的圆,生生被戳出一个口子。就像是心口上多了把刀子。
我撇嘴。
总有那么一个人,你说忘记了,却在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的时候,默默心伤。
他将别在衣襟上的桃花枝儿,取出,置放在圆圈内,又拾起周围的细腻花瓣儿将它浅浅埋葬。
动作缓慢,显得有些吃力。似乎埋葬的不是桃枝儿,而是……自己。
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一股子冷意。在那个年纪遇见了一个人,要耗费一辈子的光阴去忘记。顿觉,情爱这些事情,真是磨练世人。
小三进得园子来寻我时,他已经走了。只余脚边这浅浅隆起的花坟和旁边一个勉强算精致的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