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偏厅,却见门关着,还听得屋内有说话声,沐烟雨正要敲门,却听得屋头有摔杯声传来。吓得二人面面相觑,沐烟雨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来,悄声问玉儿,“他们仿佛起了争执,现下该如何?”
玉儿摇摇头,悄声回道“我……我也不知啊!”
于是二人便尴尬地站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沐烟雨本想拉着玉儿到偏厅前的石凳上坐着,却听屋头传来争吵声。
是林夫人的声音,“你朝我摔什么杯子!”
“烟儿和逸儿的婚事早就订好了,明日便要上门迎亲了,出了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的,你也是女人,为何不愿体谅她的难处,还要逼着逸儿悔婚?”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还和烟儿母亲是好姐妹呢,我愿意与她撕破脸吗?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要为逸儿做考虑,总要为林家的后代做考虑,否则百年归老,我怎么下去见你的父母亲?”
“你这说的什么话?如今才出了事你就要说什么子嗣后代的问题,那烟儿还没怀孕呢,况且会不会怀上别人的孩子都还不一定呢!”
“你也说不一定,那万一呢?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去赌!”
“母亲,当初一心要她做儿媳的是你,如今想要退婚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如何?出了这样的事,你不让我赶快将她迎进门,反倒想要退婚,你教给我的男儿的担当,就只是圣人言语吗?”
“你的担当不是用给别人的!与她出事的人不是你!”
“母亲!”
“够了!反正这亲不能成!我明日便去找我那老姐姐说清楚!你若不听,我便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原来,他们竟已经在商议退婚了是么?
沐烟雨听到这里,心中惊痛到浑身瘫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只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来。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玉儿见此,着急得大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沐烟雨摆摆手,“没事,就是恶心的慌!”
大约是门内的人听到了玉儿的喊声,慌忙地打开了门。林夫人面色尴尬地看着沐烟雨,说,“烟儿,你都听到了……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
林长逸也忙的上前来扶住她,说,“烟雨妹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放心,我非你不娶,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
林夫人在一旁低声喝住他,“林长逸!”
林长逸也并不听她的,只担心地看着沐烟雨。可沐烟雨却慢慢地推开了他的手,站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地向林夫人行了礼。
“林夫人放心,我此次前来,本就是来告知你们,我沐家准备退婚的。”
玉儿听了这话,诧异道,“姑娘你……”
沐烟雨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疑问。
林长逸听了这话,惊愕不已,他双手捏住她的肩,看着她,问,“为什么?烟雨妹妹,我真的不会介意,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只要你啊!”
沐烟雨抬手掰开他握肩的双手,笑着说,“林公子说笑了,我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就不耽误公子与良人婚配了。”
说罢就要拉着玉儿离开。
林长逸被她一席话说得怔在了那里,他转身看着林夫人,说,“母亲,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然后不等她回答,便追上沐烟雨,拉住她,认真的告诉她,“我知你听了那样的话,会生气,会怨我,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与你退婚的。”
沐烟雨微笑着对他说,“公子误会了,我本就是前来告知退婚事宜的。明日我们会派人将聘礼尽数退回。”
“烟雨妹妹……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真就要如此与我生分吗?”
玉儿微微施了礼,对他说,“逸公子,是你们,生分在先。”
林长逸自知理亏,抓住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他颓然道,“对不起,是母亲的话伤了你,是我们不对。但明日我定会按时上门迎亲的。”
沐烟雨也不答,只说,“若无旁的事,我便告辞了。”
正要走,林知府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烟儿,这个家,做主的是我,我不说退婚,就绝不可能退婚。你放心。”
沐烟雨背对着他们,说,“大人还请另为公子寻佳人,我今残破之身,不愿污了大人门楣。”说罢便拉着玉儿走了。